薛桐觉得能支援此刻自己的, 只有酒精。当酒精浸润心绪, 麻痹、击溃掉噩梦, 她才能稳定自己,不至于在情绪缠斗中败落。

这是种饥不择食, 止痒止渴的办法,慰藉那些被点燃又熄不灭的困境。

但用呕吐程度来判断人的分解酶质量, 对薛桐来说刁钻又荒唐, 因为她过于耐受任何一切事物, 就像减氧训练,她发觉自己可以几分钟都不呼吸。

她清醒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身体又排泄了多少, 还能喝多少。在她较高层的认知中,酗酒是败类才会拥有的特性。所以她会在喝晕的短瞬, 用意识撑起一个屏障。等到有点清醒时再补上一瓶,让微醺状态随时能满上。

酒精依赖、烟瘾、陆诗邈。

她都戒断过。

在没遇到过陆诗邈之前,安霖带她去了「嗜酒互诫会」,一圈酒精依赖症的人围成一圈,互解互助分享自己的故事,随后一起鼓掌。

薛桐只觉得好笑, 她不想讲故事,也不想鼓掌, 也不想扔掉打火机。只是安霖…他是个极爱纠缠的人, 薛桐懒得花精力去应付他, 只能配合般把好贵的打火机扔进海里,已展示决心。

为此她很后悔。

因为陆诗邈,她戒烟计划一败涂地,她为自己丢掉了限量版打火机而感到懊悔。

克制住思念、酒精、尼古丁都是相同的,薛桐称这种克制为一种绝顶直白的美。自律和依赖同时作用拉扯,能让人分得清处于高级还是低等。自律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被压制下去的妄念。

这会让人时常保持兴奋,达到一种忘我状态。人们将涅槃比喻成死地而后生的g潮,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讲:保持任何事物「绝对的压制」和「纵欲纵情」,达到的效果是一致的。

只是她也有不适的时候。

也会有过敏反应。

比如现在她很想小孩,她不想戒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