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陪你。”

陆诗邈把怀里的塑料袋搁在脚底,双手插进口袋,看了一眼地图,薛桐刚刚一个人开了一百公里,穿越了没路灯的树海。

她侧头望她,“要不换我开一会。”

薛桐只说:“你不要睡好不好。”

陆诗邈笑,“当然好,怪我刚刚吃饱了太困,一下睡着了。”

薛桐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陆诗邈睁开眼,哪怕她不说话,不笑,这个空间都会显得特别安全,奇怪的安全。

车子又开了近一个小时,终于进入111国道,周围开始有了稀疏的村落,异域风情的房顶和微颤的路灯。陆诗邈副驾给酒店提前打电话,万一酒店前台睡了,他们就在门外等,车外零下四十度,她们一定会给冻死。

联系好前台,薛桐也把车开进了收费口。

收费站上写着大大的「加格达奇。」

鄂伦春语:有樟子松的地方。

北方的城市冬季夜晚都沉寂,街上没人也就没路灯,但道路很宽,得有上海市中心的三到四倍那么宽,树上绑着灯带都不亮堂,房子层高都矮,让人有种站在车顶就能爬到楼顶的错觉,陆诗邈从没见楼层过这么矮的城市。

“这里是飞城。”秦生被收费站的灯光给耀醒,倒了杯热水喝了一口。

薛桐没听过这个词,“什么意思?”

“它地权是内蒙古,但管辖权是黑龙江,犬牙交错。”车子飞驰在黑夜里,秦叔厚重的声音很有故事感,“它不是市、也不是乡、不是镇、它是大兴安岭地区。”

薛桐理解,香港也不是市、不是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