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浅颂不敢把通话断掉,想了个办法,把胳膊上的痂撕开,将羽毛贴了上去。
疼痛也能让她清醒。这样再怎么说,也不至于断通讯了。
卫浅颂去到了墓园。老人的墓园是她儿子找的。
卫浅颂到的时候,还能看见一旁摆了盆几近枯萎的菊花,两柱未燃尽却灭了的香。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她还是掏钱换了盆新的花,把香重燃。
站在老人墓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或许是因为郁秋芜总说自己想开了吧。
“……总之,现在阿无过得很好。你也不需要逼她嫁人了,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有好生活,和我在一起也能。你求的是钱……阿无求的只是爱。她愿意用钱去换爱,你呢?可曾把她当你孙儿一样,爱过她吗?”
只有风吹过,菊花摇曳。
恍惚间,卫浅颂看见了那个冬夜给孙女织毛衣的老人,身边围着只黄狗,哈喇子直流。
她们在等放学晚归的女孩。
火光已经暗了,可老人还是抹了把汗,没有停下。
她头埋的那样深,仿佛再也挺不起来一样。
可不凑近,她看不清那一针一线。
那一挑一撇,针好似戳进她的眼睛。
她想过,等孙女出嫁了,她也要给她织这样的毛衣。
这样如果在婆家受刁难了,冬天也不至于挨冻。
她的奶奶是这么做的,她奶奶的奶奶也是这么做的。
无数个冬夜,无数个老人,都在火苗前,给她们心爱的,却不得不送走的孙女织过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