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的人又装扮成寻常百姓,跑去与余氏靠近乎,聊到宋楚灵时,余氏满脸自豪,说她女儿有本事,在皇城里伺候贵人,等几年后女儿归乡,还要拿钱给她盖大房子呢。

那妇人的神情不似作假,便是她当真惯会演戏,也不至于真能让这个村子冒着欺君之罪,陪他们一起作假。

李砚实在想不明白。

宋楚灵听至此,却是又笑了,她将木盆放到桌上,道:“你就没有想过,我也许真的就是宋楚灵,而荣家后人,才是我诓骗你的话?”

“你若与荣家无关,为何会看着宸妃当年的记事册落泪,为何能对番木鳖如此了解。”李砚将手放入水中,拿起香胰子仔细清洗着双手,冷笑道,“如果你当真是潭州的人,又是余氏这样大字都不识的村民一手拉扯长大的,那你这一身武艺,还有这般聪慧才智,是如何学得的?”

宋楚灵浅浅一笑,就当李砚是真心在夸她。

见李砚手已洗净,她又递去一条干净的巾帕,面不改色地问他,“那你猜出来了么?”

李砚接过巾帕,擦着手道:“你不是荣林郁之女,却当真是荣家之后,你入宫是来查明当年宸妃之死的真相,以及要为荣家……”

后话不必明说,两人皆心知肚明。

语毕,他抬眼看她,以为她在听完这番话后,多少会有些慌乱,却没想她只是抿唇轻笑,整个人都无比松弛。

李砚打心底对她生出几分佩服来,若是有人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底抖落出来,他都未必能有此刻的宋楚灵这般气定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