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家,发现家里多了很多昂贵的摆件,谢汉林甚至买了一辆新车。
一辆落地六十万的车。
那天晚上,她刻意很晚才回去,因为谢汉林通常晚上才出门参加赌局。
人还没走上楼,她已经在下面听到谢汉林带着醉意讲电话,口气猖獗。
“我们家霞儿惨呐,被我姑娘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脑死亡了,神仙也救不了她”
“既然对方愿意补偿两百万,我觉得挺诚恳的,就这样吧。”
“我也能随孩子妈的遗愿把两个小孩带大,再说了,我姑娘那儿以后还能收个彩礼钱呢”
“把她送给老李家儿子?不可能,我姑娘长得好看以后一定能钓个贵的,多钓几个也行,不枉我养她十八年哈哈哈哈”
谢宛宛站在楼梯口,指甲刺入红漆里,她静静地望着楼台一边的白墙。
影子张牙舞爪的贴在墙上,像是被熨斗熨烫过似的,直长,单薄。
脆弱到踩一脚就能踏碎。
脑海里的身形可太眼熟了。
哦对了。
谢宛宛垂眸望着病床上插着管的男人。
就跟现在一样,她想。
绿色的氧气瓶里咕噜咕噜冒着泡,一条长长的管道露在外面,连接着氧气罩。
肺癌离开氧气会如何?
脑子里闪出这个问题时,手已经伸了出去,指尖碰到嘴上的塑料片,上面覆着水汽,能听到沉重卖力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