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排墓碑的最远处,消瘦的身影伫立许久,身上披着素色大衣,在光影中静如止水。
这个姑娘张大妈认得,每年年初会带着蛋糕和鲜花来祭拜,一待就是一天。
大概又是个可怜的孩子,张大妈想。
“姑娘,还没回去呀,再晚点这儿的路灯全关了咯,你早点回去,冷!”张大妈从随身工具包里取出一只便携式手电筒递过去,“拿着,最迟七点啊,不能太晚,影响他们休息。”
谢宛宛转身,认出是墓地里夜巡的阿姨,她伸手接过手电筒道了谢。
几分钟后,这片墓地只剩下她。
干净的大理石上贴着田霞的遗照,她笑得温柔亲和,穿着她最喜欢的粉色衬衣。
谢宛宛记得十岁生日那年,陪田霞照了这张照片。
起初她很反感过生日,田霞却对此充满热情,带着她吃蛋糕,拍照,不让谢淮抢着吹蜡烛。
有一天,她抱着田霞送的文具礼盒:“妈,其实你不用破费,这又不是我真的生日。”
田霞挂掉灶台的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抱住她,拍着她的背:“你这孩子,乱想什么!不是妈在给你过生日,是你在给妈过纪念日,十年前的今天,是妈妈的幸运日,找到了降临在人间的小天使,把她接回家。以后啊,你也要找个会像妈一样给你过纪念日的人,说明他很在乎你。”
谢宛宛蹲下来,打火机的光在瞳孔中摇曳,她轻轻吹了吹:“妈,幸运日快乐。”
光灭了,她的声音混进风里:“世界上最在意这天的你走了,我以为这日子就和我无关了”
“什么日子和你无关了?”
就在这时,一声吊儿郎当的声音格格不入地传进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