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仅仅只冷血这点, 其余一点都不像。
因为她冷血的出发点只有一个词。
——那就是活着。
这两个字从八岁那年深深镌刻在周意脑海, 但凡踏错一步就是死亡。
萨里湾港口连接着澳洲最大最混乱的贫民窟,那里比纳北还要乱,毒贩、□□、小偷、抢劫犯…聚集在那里的人要么没钱,要么躲人, 要么不容于正常社会,争斗是他们日常生活中见惯不惯的晨间问候,木仓战是定时爆发的晚间新闻。
那里每天都在死人,饿死的、被打死的、虐待死的人就像垃圾一样被丢在路边, 狗甚至都习惯性把尸/体当成枕头。
周意和姐姐就是在这个港口冰凉的海水里泡到手脚发白, 一点点爬上来的。
她们像失去温室养护的花朵, 站在脏乱发臭的港口摇摇欲坠,脚下是父母干透的血,眼前是象征着地狱的杂乱街道。
比她高上一倍有余的异国小孩鄙夷嫌陋的拳头、黑皮肤人种邪恶垂涎的目光、稍有不慎就踏入无期劳工陷阱的‘好心人’伸手、无处不在的病毒与疯狂肆虐的木仓战……
这些是她那年开始在面对的东西,她得回击并逃离才能活着。
自此活成成为目标, 逞凶斗恶衍生成本能, 暴力是她唯一的选择,冷血是她赖以生存的必要条件。
后来anke收养他们,anke是参加过很多战争的退伍老兵, 创伤应激障碍让他无法正常生活、无法组建家庭,所以他龟缩在混乱的贫民窟, 用恶臭的生活条件麻痹自己。
起初,他并不愿意教他们任何东西,直接放任他们五人摸爬滚打,直到他看见她用不要命、毫无章法的架势差点杀死比她大五岁的白人少年时,然后他说——
“你的功夫太烂了,对付个青少年都收不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