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日,生平第一次在一个男性怀里醒来。
她睁眼的那一刻,竟迎面怼上一片衣领,抬头望见裴弋似乎早已醒来眼里清润的光芒。
他的嗓音在夹杂了鸟鸣的清晨显得分外温柔:“早上好。”
程栀眼神闪了闪,回道:“早上好。”
出院后回到别墅的生活比程栀以为的自然很多,自然到她以为她和裴弋就像一对已然经过风雨岁月的平常夫妻。
一起未完成的拼图,一起看她收集的电影,听裴弋缓缓将商场沉浮说得趣味横生,平淡地一日三餐,坐在书房消耗一整个午后黄昏……
兴致而来,她可以演奏一场钢琴曲,裴弋便在一旁笑看着她,冷淡的眉眼带了浅浅的笑意。
她们在夜晚相拥而眠,在清晨互道早安。
美好得不可思议。
这日,裴弋的祖母没有打声招呼突然上了门。
看见程栀坐在轮椅上的样子,这位已经年过七十的老人惊了一跳,眼里满是心疼:“哎哟,我的囡囡,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难怪裴弋不让我来,我就说这都月底了,栀栀怎么还没来看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不和姥姥说?疼吧?”
程栀眼眶涌起一阵热意,轻轻拥住老人:“姥姥,不疼,一点感觉都没有,再过几天就能走路了,和之前一模一样。”
裴弋在一旁,凉凉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程栀有些心虚,已经二十多天了,每天仿佛生活不能自理一样被抱来抱去的,她昨天想着从床上到厕所,大不了一直扶着墙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