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糊弄着说,自己本来就不喜欢京市,到哪儿都乌泱泱的全是人,出门堵车,空气又差,还不如待在州市好呢。
妈妈提到毕业,钟弥小声说:“毕业证还是要的,这不是马上也要实习了么,我在州市这边实习也一样。”
“不一样。”
章清姝语重心长跟她说:“州市到底不能跟京市比,州市你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回来,你现在年轻,有些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
就譬如她学舞,在京市实习有最好的剧院和舞团,那些橄榄枝伸不到州市这种地方来。
不同的选择,人生会很不一样。
“你爸爸要是还在,也不会希望你二十刚出头就留在老家。”
很久没梦见过爸爸了,钟弥便住了声,记忆里的面容越发模糊,她朝相片里看,不作声,乖乖听妈妈絮叨。
说到今年入夏钟弥看着瘦了些,章清姝叫她记着这两天去宝缎坊试旗袍,尺寸不合适还可以叫裁缝师傅再收一收腰身。
以前章家在京,每年一冬一夏,女士们都要做两身的旗袍,到钟弥这一辈,家里就她一个女孩儿,她性子里缺点文静,不爱穿这处处约束举止的窄衣,实在没这雅嗜。
就算如此,章清姝也坚持每年夏天给她做一身,钟弥不穿也不要紧,过季便封箱留存,只当个纪念。
去楼下看晚饭准备得怎么样,钟弥揭锅闻香气,又回了楼上自己房间洗澡,出来时,淑敏姨正换着新被套,钟弥上去搭手,两人扯着四方被角抖抖。
估计钟弥没回来的时候,错过一场好戏,这会儿说到表姨一家,淑敏姨还尽是鄙夷。
“之前你外公生病住院,明明请了护工,你表姐她们跑得比你们娘俩都勤,巴不得你外公撑着这三病两痛,桃李登门,在医院给她搭戏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