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弥点点头,顺慧姨推开的玻璃门走进去,看着那单单一张的沙发,似乎能想象到沈弗峥靠在这里轻轻晃着酒杯的样子。
还挺孤独。
除了这张皮沙发,钟弥环顾空旷,再没找到第二处能坐的地方。
“他不会请朋友来这里吗?”
为了让这问题不显得那么唐突,钟弥装作已经了解他朋友圈子的模样,自然地举例说着,“就比如,旁先生他们?”
慧姨摇头:“从来没有,沈先生非常看重个人空间。”
钟弥研究明白那张几何台子是什么障眼法,在错误中添加错误,使错误不合理却能成立。
这会儿才能真切感觉,撇开生意人的身份,这人是本硕都读哲学的,多少有点影响,高高在上的人,可能用不着俯身拾铜臭,但或许会像沉思者雕塑那样蜷身求索。
钟弥转头问:“那你今天带我进来,他知道了会不高兴吗?”
“怎么会,这是沈先生交代过的,在这栋房子里,您想去哪里都可以。”
原来是这样。
负一楼中央做空,下沉如天井,将负一层和负二层在空间上连成整体,钟弥趴栏杆上往下瞧,在俯视视角看见一间非常壮观的玻璃房子,玻璃里头套玻璃,视觉效果奇特。
里面的物品,大大小小……
“是瓷器吗?”
身边的慧姨解答:“对,大部分是瓶樽,也有一些杯碗盘和笔洗之类的,大概两百多件。”
“两百多件?”钟弥张了张嘴,仿佛瞬间对数字失去概念,“都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