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老林将那辆颇显眼气派的黑色迈巴赫停在小区门口,见钟弥不是从小区里出来,而从楼下一家咖啡店推门而出,一手提包,一手拿着一本暗红封皮的厚书。
上了车,沈弗峥问:“在学什么?”
暖气充足,钟弥脱了外套,露一件里面的小翻领兔毛裙,再拿起书,晃到他眼前:“小说!谁要学习啊,最讨厌学习了。”
孩子气的抱怨语调听起来毛绒绒的,小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沈弗峥看清书名:“喜欢日本文学?”
钟弥露出些许个人主义的嫌弃,摇摇头说:“不太,甚至我之前一直有点偏见,我妈两次去日本问我要不要一起,我都没去,世界上的樱花又不是只在一个小岛上。”
“喜欢樱花?”
钟弥点点头,又把话拉回书上:“这几天,我下午都在楼下那家咖啡店消磨时间,今天翻到这本书,觉得很有意思,我没读完,所以就去问店主能不能把这本书卖给我。”
说完将书放在一旁,钟弥一转过头来,沈弗峥的手就覆来她脸颊上,温热指腹轻轻抚着她眼角薄雪一样的皮肤,熨帖得像在融化什么。
钟弥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出声的样子。
“别读太多这种书。”
她不明白:“怎么了?”
“容易不开心。”
他还真说对了。
钟弥之所以对这本书感兴趣,就是因为无意翻到了一句,忽然让她不开心的话。
“令人类感到绝望的不仅仅是必须承认爱有局限,而是即使心碎一万遍,失望一万遍,对人类之爱这件事竟然还抱有希望。”[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