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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每个人都口口念念养儿防老,一窝一窝地生小孩,能喂口饭吃就算是养活了。

在宋绵妈妈嫁过去的第一年,他有了个妹妹。

宋绵记得很清楚,在继父看到是女儿的时候,他的眉头紧皱了下,抱都没抱一下,摔上门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刚顺产完的女人全身是汗,懦弱地没敢说些什么,只伸手抚摸了下婴儿的脸颊。

她的子宫没点喘息的空息,一年后又生下了个小孩。

宋绵长高了些,他抱着刚学会走路的妹妹,孤零零地躲在病房门口。

“哇——”

强有力的哭声穿透病房门口,继父喜笑颜开地说“是个男孩”,病床上的母亲也终于笑了。

宋绵是别人的种,弟弟出生以后,他在这个家彻底变成了个外人。

他从小心性就很野,没有人管他。

没事情干的时候就在外面撒腿狂奔,饿着就去地里偷别人的瓜吃,因为在家里他只能最后上桌。

吃剩下的饭,总是吃不饱。

宋绵没上几年小学,就被继父从学校里拽了回来,想让他去地里帮忙,或者是给别人当学徒赚钱。

最后是来学校支教的年轻女老师找上了家门,先是好好商量,给继父解释是什么九年制义务教育。

继父粗鲁地让她滚,骂道:“老子家里都没钱了,还供着杂种读书?”

宋绵记得那个夜晚,房间里昏昏暗暗,临近使用期限的灯泡一闪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