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知就是燕安谨让林越梁武查的人。她并没有出现在醉香坊任何一人的口供中,可她籍贯淮扬,卒年刚好是天元六年,年龄也不过豆蔻。
账册被甩到面前地上,裘振身子猛地一抖。
父亲为老不尊是丑闻,他自然不愿轻易让外人知晓。可抓他的人自称是悬镜司,他是被从侧门带进来的,虽然不知这里是何处,但如此豪阔的宅邸,主人定然身份不凡。
裘振犹疑片刻,畏畏缩缩地说道:“是,家父在世时,偶尔、偶尔会点醉香坊的姑娘作陪。”
“作陪?那些姑娘被你爹拍买回去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这你要如何解释?”
得亏林越心细,翻看账本的时候,发现裘老员外次次出手都格外阔绰,比其他狎客多出好几倍的银子,便多了个心眼。
他细细查看了一番,发现红知的名字再也没出现在账册上。再看裘老员外其他的账,一看才发现,每次裘老员外掷银高价梳笼一个姑娘,那个姑娘的名字就再也不会出现。
鸨母可不会那么好心,让好好的赚钱工具歇着,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可恨那老东西都快入土的人了,糟蹋年轻姑娘不说,还生生害人性命,称一句畜生都不为过。
旁边站着两个带刀侍卫,裘振自然心惊胆战,但还是小心辩解道:“大人,家父都是明码标价从醉香坊买来的人,和鸨母也都谈好了。不管那些姑娘为何不再出现,都不该追究到我们头上,小人说得可对?”
“你们草菅人命,还有理了?”梁武大嗓门地质问道。
若不是林越拦着,他早就忍不住给裘振心窝来上一脚了。
裘振喏喏道:“这……若是良家女子也就罢了,可那些妓子都是自甘堕落之人,自愿沦为风尘贱籍,以此来换取钱财。你情我愿的事,何来的草菅人命之说?”
梁武上前半步,气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好一个你情我愿。你愿意为了银子被一个老畜生糟蹋?给你多少银子你愿意干?给爷说个数,爷给你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