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是这个家里的老祖宗,可说到底继承荣国府的却还是贾赦,惹急了他咬死不肯动用公中的库房能怎么办?总不能将希望全都寄托在甄家的财物上,多用一些就多一份暴露的危险啊。

是以她也只能哄着些贾赦罢了,软硬并施拿捏他。

自打老国公死后她就是这个家里的一言堂,惯常指东底下的儿孙皆不敢往西,何曾如此憋屈过?竟是被逼得硬生生打落牙往肚子里咽。

要说没点怨气怎么可能呢?她只恨不得在祖宗牌位面前将这些不孝子孙全都打死才好,可恨有些事情终究还是不能撕开来闹大。

因着这样的想法,故而贾母对王夫人过河拆桥甚至意欲打压大房的心思也就索性选择了视而不见,只老神在在地端坐于上方,浑浊的双眼暗沉沉的,仿佛思绪杂多。

最近一段日子里她的心里有一个念头总是挥之不去。

不似王夫人那般天真想当然,以为元春生下阿哥甚至封妃之后就能彻底扭转二房的命运,终究当初是皇上金口玉言下的圣旨。

元春再怎么出息再怎么光宗耀祖也罢,宝玉的前程又究竟在哪里呢?

为此她是夜夜辗转难眠,挖空了心思的谋算,却还真叫她琢磨出了一个空子来。

皇上只说不准宝玉参加科举,那倘若这荣国府的爵位落在了宝玉的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