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这十余年就爬到如今这样的位子,一来的确是她自个儿有点能耐手段,二来却也少不得家里银钱的支持,上上下下哪里不需要打点?

宫里但凡得点势的狗奴才,那是一个赛一个眼高于顶,随意一点小恩小惠人家都还远看不上呢,没得拿出来招笑,要出手必定就得是大手笔。

这么多年下来,砸进去的银钱究竟有多少她自个儿也记不清了,家里其他族人便是不敢明说什么,私底下怨言却也不少,能给她的支持也愈发缩减了。

甚至就连此次的省亲别院盖得也并不很拔尖儿,只能说中规中矩罢了,比起贾元春的甚至都不如,当真是叫她好一顿恼怒。

想到这儿,德妃便又不禁冷了脸,将茶碗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冷笑道:“是个人都有点利用价值,端看怎么用她罢了,如今她还远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言下之意竟仿佛是打定了主意要榨干贾元春的最后一点价值方才肯罢休。

这可不仅仅是想吃人,只恨不得连人的血和骨头一起和着嚼吧嚼吧全吞下去呢。

“娘娘,薛答应来看贾贵人了。”

德妃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忽而又眉头一皱,问道:“还不曾弄清楚她背后站的是谁?”

卫嬷嬷摇摇头,小声回道:“这人谨慎得很,平日里在后宫也低调得很,仿佛跟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又仿佛跟谁都不很亲近,唯一稍稍多走两步的也不过就是咱们永和宫跟那边的承乾宫罢了。”

薛宝钗与贾元春和林家姑侄之间门的关系并非什么秘密,回回来永和宫都是奔着看贾元春而来,坐着说说话聊聊家常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