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君却是笑了,“哪里就委屈了?兄长没法子替我出头,自然有人能够收拾他们,我是那能叫人随意欺负生吞哑巴亏的人吗?当时就直接去搬了皇上出来。”

“到我今日出宫为止那五公主都未再能踏出慈仁宫一步,整天被教养嬷嬷压着学规矩呢,这回就连太后娘娘也真恼了,再不肯听她哭求。那十四阿哥更是远远地离了德妃,起初倒还不适应,很是哭闹了好几日,后头没过几天也就乐在其中了,跟阿哥所里的一众兄弟们玩得好着呢,眼瞧着都快将德妃给抛到脑后去了,对于德妃来说可没什么是比这更叫她痛苦的了。”

十四那个小霸王虽说顽劣,可跟五公主还是不一样的。

五公主都九岁了,该知道的道理早就明白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都不用人再教什么,还能有那样的恶意只能说这人本身就已经坏在了根子里,根本不值得原谅。

可十四如今算来也不过才四岁罢了,很多事都还懵懵懂懂的,说什么做什么其实都是身边人的影响和教唆,他自己压根儿不懂事情的严重性,要说有什么恶意歹念那就更是不可能了,在他看来放蛇咬人这件事估计也就跟平时调皮捣蛋没什么区别。

所以说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四爷,其实都没谁当真那么小心眼儿记恨一个四岁的孩子,也没想真叫他受点什么责罚才肯解气,康熙这样的处理方式就很好了。

将孩子远远地送离德妃的身边,一来能叫德妃痛苦伤心,二来也能趁早将十四那小子的性子给掰一掰,免得天长日久的下来真被德妃影响得跟五公主一样就糟了。

到底十四也是四爷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若是没了德妃的瞎掺和,兄弟二人也未必就不能和谐相处。

闻言,瓜尔佳氏也就笑着点点头,赞同道:“说到底最坏的还是那个人,若不然好端端的五公主又怎会对你有那样大的恶意呢?如此倒也好,也省得她再拿孩子们当枪使。”

“正是这个理儿呢。”林言君笑笑就揭过了这茬,看了看她的肚子,关心道:“听太医说你和孩子是一切都好,果真安好?可有什么不适的?家里也没个长辈能看着些,你自己又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不如我求求皇贵妃娘娘从宫里挑个经验丰富的嬷嬷来先帮帮你?”

能叫皇贵妃赏个嬷嬷来帮忙那自然是荣幸之至,可瓜尔佳氏却也有些迟疑,“会不会太麻烦了些?皇贵妃娘娘待你好是不假,却也不好这般琐事都求她赏个恩典,没得叫你在人家面前又矮了几分似的。”

“没有的事儿,想哪儿去了,皇贵妃娘娘不是那样的人。放心罢,算不得什么。”

见她说得这样坚定,瓜尔佳氏便也就放下了心中忧虑,“如此就有劳妹妹了。”话音还未落地,就忽的一拍大腿,“提起这我倒是想起来了,你的嫁妆虽说已置办了不少,可差的却也还远呢,如今我怀着身子愈发精神不济,只怕……倒不是怕受累什么的,我就是怕这脑子不太好使回头再闹出点什么岔子来,那可就真要命了。”

“你既是说要请皇贵妃娘娘赏个嬷嬷来倒也好,平日里我这儿也不需要人家做什么,只在旁看着传授点经验罢了,若能叫嬷嬷接手操办起嫁妆来却是再好不过。”

“你这话倒也提醒了我,这些琐事你可就别沾手了,瞧着不觉什么,却委实累人得很,还是交给旁人来做罢,刚好叫玉儿也跟着宫里的嬷嬷长长见识。”

“玉儿……”瓜尔佳氏微微蹙眉,神情略显忧虑,“我瞧着玉儿今日的情绪仿佛不太对,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孩子?昨儿原先还好好的……后面我仔细琢磨了又琢磨,估计还是老爷回来之后激动之下对玉儿有些忽视了,玉儿许是心里头有些不舒服……别叫玉儿觉得有了这个孩子老爷就对她不上心了。”

“我是有心想找她好好聊聊,偏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便是当真叫我猜着了,估摸着玉儿也不能跟我如实说来,可巧你回来便再好不过了。”

二人平日里关系处得再怎么和谐也好,可一旦涉及到一些敏感的问题上,这继母继女之间却还是不能完全坦诚相待,甚至一个弄不好反倒极有可能弄巧成拙。

叫旁人在中间说道说道,帮着磨合一下或许还能更好些。

林言君听罢一时还有些愕然,“你的意思是玉儿吃醋了?”

瓜尔佳氏连连摆手,“这也就是我自个儿瞎寻思的猜测,是不是这么回事我也说不准呢,我就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仿佛是昨儿老爷回来之后玉儿才发生的变化……”

“成,我去问问她。”这种事也耽误不得,当即林言君就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