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小阁楼。

“哈哈下午这块地就要让给我了!”

唐作头发须已然全白,腰背佝偻。但是嚣张程度却发展到了敢当面嘲笑王爷的程度。

“死老头。”慕容宣远低骂一句,将手底下新做的那把人体工学椅,推了过去,“腰疼就少站着说话!”

“哎,殿下做的东西就是舒坦!”

唐作头恣意一辈子,即使到了这一代也照样没有半点拘谨,毫不客气地坐下。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戴着手套的少年,正神情认真地半蹲在地上敲敲打打。

侧边的发间还编了几条小辫子,一起扎进发冠里,一看就知道是琳琅的手笔。

慕容宣远是个别扭性子,但唯独对待木工极有耐心。

“还从没问过殿下,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呢?”唐作头忽然凝声而问,复又眯起眼,“殿下是从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的,唉,老了都记不清了……”

这句话他前些日明明才刚问过。

少年手中的动作一顿,闷声,“我多说几遍你总能记得清。你问几遍,我就说几遍。”

“殿下还是这么害怕别离和失去……”唐作头轻叹一声,伸出粗糙干瘦的手抚了抚他的发尾,少年没有躲开,乖顺的像一只猫。

唐作头和他相伴这么久,自然最是了解。

几位皇子中,最敏感最柔软的就是慕容宣远。

“谢谢殿下陪了我一个老头子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