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间,姚迁的心里一空。

他手中还捏着抨击皇上不懂珍重自身的奏折,却又觉得自己原本以为的字字铿锵变得轻佻无礼起来。

水滴叮咚。

磨声绵细。

他在令人窒息的静默里,越来越心虚。

他自诩铁骨铮铮,从外面吹进来的秋风似乎此时却都能从他的身子里带走什么。

“姚御史,陛下要歇了,您也出宫吧。”

“是!”也许过了足有半辈子那么长,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恩赦让姚迁激动坏了,他连忙行礼,连头都不敢抬,更不敢再提自己的奏折和劝谏,慌慌张张退出了朝华苑。

在他身后亮起的灯火中,年轻的“昭德帝”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果然,一个什么都不做的皇帝,已经足够让人畏惧。

“陛下”抬起笔,在空白的纸上写下了一个笔力遒健的“理”字。

沈时晴,年二十有二,本是宁安伯府里行将下堂的无用妇人,却在突然成为昭德帝赵肃睿的第一天,有了些许心得

——帝,即天理。

第5章 奉承

收拾了几个婆子对于赵肃睿来说连个开胃菜都算不上,看着那个刘婆子交代的口供,他对沈三废现在的处境又有了几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