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来,这是沈时晴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自在。

真是久违了。

雕花嵌玉的等身铜镜中,俊美无俦的年轻君王勾唇一笑。

“一鸡。”

“皇爷,奴婢在。”

“这几日给陈守章求情的奏本,朕怎么一本都没看见?”

一鸡弯着腰,小心说道:“回皇爷的话,给陈守章求情的奏本都被内阁留下了,想等着陈守章被押解进京之后再与条陈一并呈上。”

其实不过是怕再引了陛下怒火,防着陈守章刚被押解进京就直接被陛下送去法场砍头罢了。

“嗯……那这几天,也没有人上折子说一声他觉得陈守章该死?”

一鸡顿了顿,小声说:“回皇爷的话,还是有几本的。”

沈时晴心中了然。

也就是说,大部分朝臣都觉得陈守章说的有理,无论如何是不该死的。

这几天,她把陈守章的奏折看了不下十遍。

单从行文来说,陈守章写的很痛快。

从去年对漠西大胜以来,昭德帝声威日隆,连她这个被困在深宅里平平无奇的妇人都知道昭德帝只对两件事感兴趣——打仗和享乐。

享乐就不必多说了,她此刻所在的西苑有小半都是他登基后修建的,其中驯养的各种珍奇异兽也都是他从各地搜罗来的,据说他之前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骑着大象逛园子。这次昭德帝之所以又搬进西苑不见大臣,是因为他要在西苑建出一条“百戏街”,让太监宫女假扮百姓供他游逛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