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莺走到光下就执意挥开了扶着自己的夏荷,一抬头她就看见了少夫人正在圆门外面歪头看自己。

“少夫人!”青莺踉跄两步,勉强跪在了地上,“奴婢青莺,多谢少夫人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奴婢卑微之身,少夫人但有用得上的便只管吩咐,奴婢一条命以后都是少夫人的!”

这种话赵肃睿从前听得多了,并不放在心上,手上摩挲着手炉,他又看了一眼跟着跪在了地上的夏荷。

哟?之前还嚣张跋扈的,现在倒是乖巧了?

“你如今这样子一条命还不如药钱金贵,先养好自己再说吧。”

赵肃睿摆摆手,示意两人都站起来。

见青莺的脸色仍旧青白,站在光下一丝血色都没有,赵肃睿说:“你身上有伤,怎么还出来了?”

青莺有些气喘,夏荷连忙替她答话:“少夫人,大夫说青莺流产未尽体内仍有残余,要多走一走,让余下的胎衣都随着血流出来。”

夏荷是生养过的,只把“沈时晴”当做同她一样的妇人,说话也毫无避忌,却不知道在这方面毫无见识的堂堂昭德帝听得心里一突。

从前在军营的时候他也看见过那些伤兵,甚至他自己肩膀上挨了一箭也敢带兵冲出十几里追杀敌方残部,那时他虽然也疼,可那疼总能止歇。

他的疼,能带来漠北敌部退去三千里。

这般一想,他甚至能带着伤去跟同样受伤的士兵们说笑,别说只是一点皮肉伤,就算是缺胳膊断腿的,只要敢跟着他往前冲,他身为一国之君也能随口许诺一个半生不愁的富家翁。

夏荷不知道“少夫人”心里在想什么,她有心替青莺多要点照顾,急忙忙地说:“少奶奶,青莺被人一脚踹下了五个多月的孩子,已经是去了半条命,又……又被人磋磨了一通,那大夫说了要是此时养不好在身体里留了祸患,不说下半辈子毁了,只怕……只怕也活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