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晴将这本折子又放在了一边。

“一鸡,将这两本奏折送去督察院,问问左都御史这江西道监察御史是不是有眼疾,让他先卸官回家养病吧。我记得监察御史姚迁甚是有些骨气,派他去江西将流民一事探查清楚。”

“是,皇爷!”

一鸡将两本奏折收起来,听见外面有更声响起,他轻声说:

“皇爷,快要二更天了,歇歇吧,要不就进些点心?”

沈时晴点点头,从书案后站了起来。

“朕要沐浴,你去让人安排上。”

“是!”

见一鸡轻步退了出去,沈时晴活动了下脖子,抬脚走到了殿外。

明明是初九,月亮看着却挺大。

她看看月亮,又想起了今天应老国公的样子。

“昭德帝,赵肃睿,喜怒随心固然能让百官疲于奔命无暇应对,也会寒了真正忠良之人的心。为君者既然自以为是英明神武,就应当知人善用,能将良将之功据为己有,也该将败军之责担在身上,怎能只要好的不要坏的?既然自以为是天下之主,百姓之苦自然是其肩上之责,怎能只挑好听的,不要难听的?”

眼前浮现起了真正见到的“昭德帝”,沈时晴不得不承认,他比自己所想的要活泼许多,或许当一个男人没有了能够夺人性命的权力之后又有了一副丝毫不会伤人的相貌,就会让人褪去心中的恐惧。反正,对于沈时晴来说,她原本对“皇帝”本身的惧怕和忌惮,因为之前的见面反而消淡了几分。

没有了那些因为猜测和无知而生出的心障,沈时晴发现自己能够更加清晰地看清“昭德帝”本身。

他是个不是很差的皇帝,也许永远不会被人称一声“明君”,可他在大雍王朝渐显疲敝的时候努力地去寻找出路,他身为君主却和整个朝堂格格不入,只能以荒唐为名才能做了想做之事。

当然,他也不能被称作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