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从前在赵肃睿的眼里“沈三废”是一事无成之楷模、身娇力弱之典范、慈善可欺之表率,经历了昨夜,赵肃睿只觉得她是个心狠手辣、狡诈阴险、诡计多端的集大成者,阿池言辞间透出关于沈三废从前的一点一滴琐碎,在他的眼里都是居心叵测的阴谋。

“帮旁人活下去?”赵肃睿只觉得可笑,那个瞒骗了全天下霸占了皇帝身体的沈时晴,她能救了什么人?

身上带着伤的图南抱着剑站在小院门口,看着院子里的“自家姑娘”,看了一会儿,她又垂下了眼睛。

替图南去抽了谢凤安一顿的培风走过来,轻轻戳了下图南的腰。

“怎么了?在这儿看着姑娘发呆。”

图南看了看培风,却没说什么。

姑娘自己身陷囹圄,听说乐清公主想要兴建制衣坊安置无处可归的可怜女子,还是数日不眠不歇地配出了几张染料方子,她家姑娘刚毅果敢至此,真的会因为一点外伤就伤了神志以致记忆全消甚至性情大变么?

她想不通。

赵肃睿又点了几本书让阿池替自己拿回屋里去他要细细翻看,一抬头就看见了院门口的图南。

他早就知道这个沈三废的丫鬟怀疑了他,从前他不在乎,现下,他也不在乎。

一个丫鬟而已。

“图南。”

“姑娘。”

“我想吃鸭子,你去厨房看着,务必弄得一点腥气都没有,再给我烂烂地炖个猪手,就像你上次炖肘子那么做就好。”

“是,姑娘。”

图南退下给他做饭去了,赵肃睿紧了紧身上的斗篷,一步两摇地迈过那些书,走回了书房。

没关系,他不着急,张玩那狗阉奴盘踞朝堂十数年,骄横张狂不可一世,也能被他伺机杀了,那沈三废越是猖狂,他反倒越能寻着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