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是天下之主,既然有神仙般的日子可以过,民妇自然也要请陛下去过,至于俗世劳碌,功名往来,自有民妇替陛下担着。」

赵肃睿又被噎了个够呛。

「沈时晴,你到底如何才愿意把朕的身子还给朕?」

「陛下,你也别以为民妇如今就过得很自在。」沈时晴一边看书一边在心里说,「我前几日去见了陈守章,陛下,如今的大雍也可以说是千疮百孔,到处都是亏空,大半的地方官都在拆东墙补西墙,我这些天对着户部的账册算了又算,除非陛下你明年能在两个月内彻底击溃都尔本部,不然大雍的国库都要让你掏空了。」

沈时晴这话说得极为不客气,完全就是把当初陈守章奏折上所写的又补充了一遍。

听见沈三废竟然还算了户部的账册,赵肃睿嗤笑一声,用筷子夹了个外皮烤出焦色的白果放在了自己面前的盘子里。

「户部那账还用算?要不是我爹操劳了那许多年,现在一年六百万两的税银都收不上来,你莫不是以为我真不知道?要不是为了攒钱打漠北漠西,嘛还要忍了张玩那厮整整三年?」

张玩是从先帝时就权倾朝野的大太监,先帝身子羸弱,一度将朝中的官员任免之权都揽了大半,先太子临朝之后他有所收敛,可惜先太子还没扳倒他就先去了,昭德帝继位之后一度放任张玩把持朝政,张玩以为皇帝年幼还要对他多有仰赖,便肆无忌惮地大肆敛财,卖官鬻爵无所不为。

一直到昭德帝登基的第三年,某一日,张玩如往常一般在御前服侍,昭德帝手上一松,一个杯盏落地。

张玩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几个小太监摁倒在地,年轻的皇帝蹲在地上笑着看他:

「张玩,你竟敢御前失仪?」

只这一句,盘踞半朝的张玩一党便在短短数日间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