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人也看见了陈守章,将一枚金质书签夹在了手中的书里,将书放好,站起身对他行礼:「陈大人,晚生又来叨扰了,之前得大人指教,晚生豁然开悟,再次谢过陈大人。」

穿着一身银白色飞鱼服的年轻人身量颇高,肩宽腰秀,头戴黑色纱帽,压不住他的眼中的明光灼灼。

陈守章连忙回礼:「陈某本是戴罪之身,却得大人援手,是我当向大人道谢才是,之前在下目不能视,竟不知大人是如此丰标不凡。」

年轻人抬手请陈守章落座,自案上取了一个银壶从里面倒出了一盏清茶。

「陈大人对茶多有研究,不妨尝尝晚生这次带来的是什么茶?」…

听见这句话,陈守章肩膀一松,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斗彩大盏,略笑着道:「上等的银壶泡出来的茶没有丝毫杂味,正和用来喝白茶,这茶香气清而不浮,汤色清澈,想来正是婺州东白茶。」

说完,他一抿茶汤,又是一笑:「今年的上品新茶,要不是有幸认识大人,在下就要错过了。」

之前在对方面前曾经豪饮数杯好茶,陈守章也不掩饰自己对此茶的喜爱,先品后饮,将杯盏里的茶喝了个干净。

「陈大人客气了。」年轻人提起银壶,又将他的大盏倒满。

又是连喝了两杯茶,陈守章用袖角擦了下嘴:「大人这次来找我,是想问什么?」

年轻人看了一眼被自己放在案上的《尚书》,面上带着些许轻笑,仿佛只是讲一件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