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耗子耍狗,一鸡沉着眸子,双手拢在袖中,如玉似的脸庞上的烛光轻晃:
“要是说之前是有五六分迹象,现在皇爷怕是……沈氏身边伺候的人可都筛过了?”
将脚收回来,四鼠直了直身子,背书似的说:“筛过了,三个近前伺候的大丫鬟,名字都是从《逍遥游》里出的。一个叫阿池,能识字会算账,算是丫鬟里拔尖儿的。一个叫图南,就是上次问咱们皇爷姓名的那个,看步态能看出来有些功夫,说是个掌灶丫鬟我觉得不像。一个叫培风,我今日亲眼见了,手上厚厚一层老茧,应该是用惯了长兵的武婢。沈家从前还是有些家底的,这三个丫鬟看着都不俗,也难怪能护着沈氏从宁安伯府里全身而退。现下沈氏住的庄子里还有从谢家被赶过去的妾,乱糟糟的不成样子,鸡老大,咱们用不用安插人手进去?”
“不用,你就安排人在庄子附近守着,什么时候沈氏再进京能有个报信儿的就够了。”
只有听了满脑子皇爷私密事的二狗两眼发花,只觉得身上的疼疼到了脑子里。
“鸡老大,那岂不是说在宁安伯府里我还有半个主子?”
一鸡想了想,垂眼说道:
“你先讲沈氏当半个主子伺候大概是没错的,只是别露了行迹,皇爷再见沈氏你也得帮着遮掩,要是让皇爷的事儿传出去,谁也救不了你。”
亥时将过,朝华殿暖阁的灯终于熄了。
一鸡站起身说:“我出去巡一圈儿。”
二狗还抱着头不知道怎么哭呢,只“嗯”了一声,四鼠要陪着,被一鸡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