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石菖蒲、远志、杭菊,这方子稳妥,岳女官回头将方子抄一份儿,朝中的些老臣都有不能安神的毛病,让他们斟酌着喝些我倒觉得比用什么安神药稳妥些。”
岳素娘连忙应下,正不知道说什么,一旁的一鸡轻声提醒:
“岳女官,还不赶紧谢陛下恩典,陛下这是让你去阁老们面前露脸呢!”
“微臣谢陛下!”
沈时晴摆摆手,示意岳素娘站起来,她自己缓步走向乾清宫里的水晶镜前::“你们是朕身边的人,去朝臣面前露脸的难免的,朕知道你们从前都在深宫里,到了前朝不免绷着心思,只管把心思用在怎么好好做事儿上,余下的有朕替你担着。一鸡他们这些内官也是一样,说到底最大的仰仗也并非是天威,而是知道如何能在朕的规矩里做事,规矩以内,直言犯上亦非不可,规矩以外,忠心事君也难逃一死。这其中差别,就是你在为谁想,你为百姓想,就算愚笨可笑,朕可以教你,你只为自己功名利禄想,就算乍一看是顺了君心民意,也总有露出马脚的那一日。”
“微臣,谢陛下教诲。”
岳素娘双手放在身前,深深行了一礼。
沈时晴面上带着浅笑,在心中说:“陛下,我教人的法子已经一字一句地告诉您了,您可是懂了?”
小小的庄子里,赵肃睿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图南冷笑。
“沈三废,又是教人愚顽犯傻,又是教人犯上直言,你还教人摈弃私心,你怎么不去教人当圣人呢?朕今日可真是打开了眼界,难怪你能教出阿池这样的蠢货,还有图南这样自以为是的蠢人!”
乾清宫里灯火通明,沈时晴背着手,看着水晶大镜里的“昭德帝”,神色平淡。
“陛下,‘故不教而诛,则刑繁而邪不胜’,我用人是为了让人为我所用,既不是为了彰显我的威仪,也不是为了看着别人受刑受苦,见则教之,有过则诛之,有功则赏之。图南就是我这般教出来的,我倒觉得图南实在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