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皇帝外面穿着紫貂大氅,伸出一只手提着宫灯,慢慢悠悠地往前走。
「陛下,皇后终究不是女官,更不是宫女,您这般放纵皇后,微臣实在担心有朝一日皇后终究当不得皇后了。」
看着手里的灯,沈时晴的脸上浅浅有了一抹笑:
「徐宫令,你是觉得有朝一日朕会被逼着废后?」
「非也。」走了几步,徐璇缓缓说道:「陛下,臣少时在梅林里救过一只麻雀。」
「那只麻雀被人所伤,只会在林间哀哀鸣叫,臣用帕子捧着,将它带回了家里,每日用黄米喂养,给它喝水,为它换药。这般过了几日,雀鸟渐渐好了,偶尔会飞到林中,再飞回来。臣却怕它一去不回,就找了个鸟笼将它关在里面。小雀鸟刚被关进去的时候就开始挣扎,臣以为它会懂臣的苦心,狠心蒙上了笼子只等它安静下来。谁知,过去了不过半日,等臣从祖母处吃了饭回来,那只雀鸟已经死了。」
…
徐璇停下了脚步。
「陛下,鸟入笼中,尚会如此,何况人焉?皇后娘娘本性疏狂不羁,微臣知道从前她是压抑了本性活在这深宫之中,可她知道自己是皇后,也愿意做一个好皇后替陛下打理内宫。如今,陛下纵容甚至怂恿皇后出宫,就如同让雀鸟忆起了山林云天,若有一日,皇后娘娘再被关回宫中,让她如从前那般度日,陛下,皇后娘娘就会变成臣当年的失手错杀的雀鸟。」
「徐宫令。」
徐璇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石阶上:「陛下,微臣失言,请陛下降罪。」
「你起来吧,你为皇后着想,有什么可怪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