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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米酒还是图南专门从南货铺子里买来的,先把黑豆与鸡蛋一起煮了,等鸡蛋煮成了黑的再浸在温热的米酒里一并付下。

黑漆漆的鸡蛋看得昭德帝嘴扁得像只鸭子,要不是听说这個能让他的月事不那么难受,他才不肯吃呢。

闭着眼咬着牙,他咬了一口下去,却发现这玩意儿还能吃——图南在里面放了点糖。

也不知道是不是米酒活血,还是这乌漆麻黑的黑豆蛋真的有用,吃完了之后在床上抱着被子小坐了一会儿,赵肃睿觉得自己有了几分精神。

正好庄子上将今年一年的收成都入了册,连着年货一并送了过来。

看看册子,再看看站在一旁的女子,赵肃睿挑了下眉:

“你就是垂云,从前也在我身边伺候的?”

“是,姑娘在察院那天,奴婢也在的,只是不曾与姑娘说上话。”

穿着件藕荷色金钱纹袄子的女子低着头,脸上带着浅淡的笑。

“你不是已经放出去成婚了么?阿池说你如今也是举人娘子了,怎么还自称奴婢?”

“奴婢五岁就跟着夫人了,九岁就到了姑娘的身边,正经给姑娘当了二十年的奴婢,在姑娘面前这么自称,倒是更亲近些。”

账册上的字秀丽工整,和阿池的字很像,却又比阿池的字还见几分功力,可见阿池那一手簪花小楷就是眼前这女子手把手教出来的。

算算年纪这垂云也年近三十了,言谈举止落落大方,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要是不说,任谁也看不出她是个丫鬟出身的,倒让他想起了宫里的女官,那些女子可都是书香门第出身的良家子,跟垂云比起来,倒多半还是逊色的。

沈三废身边的丫鬟,还真是个顶个儿的出彩。

赵肃睿往文椅的扶手上一歪,把小手炉放在了肚子上。

“你觉得我把这庄子管得如何?”

“姑娘管庄子赏罚分明,处事果决,颇有夫人从前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