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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渊更觉得莫名其妙。

他为官勤谨,为人本分,这些年里为私心而做的事寥寥可数,若是与他有仇之人有利于朝廷,他也不会对其刻意打压。

虽不能说是个唾面自干的君子,总也可以称一句为国不计前嫌。

“常尚书,本官不懂您的意思。”

他在那摸不着头脑,却见常盛宁缓缓后退,然后对自己弯腰行了一礼。

接着,常盛宁又对陛下行了一礼。

“陛下,近些日子以来,关于女官一事民间颇有些非议之言,有不少人信誓旦旦地说所谓的遴选女官不过说为了给陛下充实后宫,只因为陛下深爱皇后不愿选秀女,方有此替代之举。男女之事,自古是辩者难辩,清者难清。微臣举荐的钦差,不仅能查清此案,还能让天下人都知道陛下重用女官的决心,于国于民,皆有大利。此人不只深知女官遴选之事,还通晓诗书教化之道,满腹经纶不输朝上我等,更有……我等皆没有的一大好处。”

李从渊心中一突,他本来就是极为聪明之人,刚刚不过说被常盛宁的一番做派搞得摸不着头脑,到了此时要是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这些年的宦海浮沉也就白费了。

可他明白了,却也晚了。

“那好处,便是那人乃是女子。陛下,臣举荐端己殿察院观风使米心兰为钦差。”

一瞬间,李从渊有些晃神。

在武英殿上,他听见自己妻子的名字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竟然有些陌生。

“米心兰?那是谁?”大理寺少卿茫然四顾,就看见了李阁老一张脸仿佛被人灌了铅。

“米心兰其人出身书院,师从名家,单论文章,李尚书曾多次说过其不及米心兰多矣,前几年京中流传的《尚书辩经通考》一书便是米心兰与几位密友联手编纂而成,她少时替父管理书院细务,对女官的遴选、栽培也颇有见解,几次上奏更改女官章程都被陛下应允。陛下,臣以为,她可为此次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