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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左,是朕一手提拔的。他出身低微,虽然有军功在身,在军中混了一辈子才不过是个守备,要不是他在朕杀张玩的时候立了功,又怎会几年间升作一营提督?朕给他高官厚禄,竟还填不饱他的肚子?英郡王送来的云雾茶就那般好喝?”

沈时晴未说话,江淮左在富贵之后休妻再娶,年近六十,娶的是勋贵人家十六岁的少女,可见想要的就是改换门庭洗去身上的军户气。

要说他想要勾结英郡王府造反那是未必,但是让一地藩王曲意奉承的痛快,他定是享受的。

片刻后,赵肃睿说:“明年边镇守军入京,你找个由头将他贬了,在那之前,新制火器之事别让神机营上下知道。”

“陛下放心,江淮左的岳家牵扯了太仆寺的查账,为了十万两银子每日去求江淮左,他大概已经想要动用自己多年来贪墨的军饷了。”

赵肃睿看向沈时晴,只看见了她一如既往的温文笑意。

他冷笑:

“你送朕的年礼就是告诉朕朕费心提拔的是个贪财忘义结交藩王的废物,你要把他给处置了?”

他看了看自己抓在手里不放的火铳:“你这是给朕年礼,还是生怕朕能欢喜过了半个时辰?”

“内贼将除,陛下该高兴才是。”

听见沈时晴这么说,赵肃睿冷哼了一声。

穿着龙袍的沈时晴轻轻一叹,叹息声像是一缕风,从赵肃睿的心上轻轻掠过,让他心头发痒。

“陛下这般喜怒不定,我实在不知道这最后一件年礼到底该不该给陛下了。”

话是这么说,沈时晴已经从桌案上拿起了一本奏折。

“这是前日从西北送来的密折。”

一直为西北军务牵肠挂肚的赵肃睿直接伸手:“拿来。”

打开奏折,沈时晴轻轻摇头:“我送年礼给陛下本是想让陛下开怀,陛下既然不喜,那就不必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