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肃睿低头,揉了揉额角。
沈三废,她那般奸猾狡诈,什么都算计到了,自然也不会让自己就那么死了。
她会不知道有人在此时作乱么?
大概也会猜到吧。
在心里这般笃定着,赵肃睿的心神渐渐定了下来,重新看向火场,他冷笑了一声,说:
“林姐姐,那沈三废真是化身万千铁索,要把朕牢牢地绑在她想让朕待的地方。”
林妙贞轻轻低头。
她何尝不想此时站在这儿的人是沈时晴呢?
赵肃睿是她的弟弟,是她的同伴,可他终究没有一颗能为了天下女子排除万难的心——那比无数弟弟都宝贵,就像是宝珠与明月,她林妙贞可以没有宝珠,这人间不能没有明月。
“陛下,端己殿大学士赵明音求见。”
听见一鸡的声音,林妙贞又抬起了头。
片刻后,她和赵肃睿看见了穿着一身戎装的赵明音。
“陛下,臣于数月之前收到了先协办大学士沈韶之女沈氏的血书奏折,她状告英郡王赵集渠、怀远县主赵拂雅、宁安伯谢文源等人在燕京城中借住地下水系勾连相通私挖密道直通西苑,还私藏数百斤火药意图谋反,今日燕京城中突传巨响,正是沈氏发现了火药之所在。臣已经派出府中侍卫前往宁安伯府,现下入宫是向陛下请命,请陛下诛杀犯上作乱之徒,下旨讨逆。”
过去了几个月,陈旧的血迹已经成了黑色,也几乎闻不到什么血腥气。
赵肃睿看着那一封“血书”神色莫名。
只有他的指尖死死地捏着薄薄的纸,泄露了他此时的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