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蔷看了眼自己的裙摆,点点脑袋,又想起对方看不见,正要开口,就听对方淡淡一句:“抬头。”
眼下正值上午11点,降落的航班很多,大厅语音播报不断。
像是砂砾簇拥中的黑曜石,行李往来间,人影错杂中,谢蔷还是在第一时间第一眼看见了不远处的男人。
和照片很像,又不太像。
蓝白校服变成了裁剪合身的白色衬衫,西装外套则被随意搭在手腕。
轮廓五官也被时间雕琢刻画得更加深邃清隽。
神色间的清冷不散,只是少年气已经完全褪去,被成熟内敛悉数取代。
他比照片还要好看许多,由内到外的出挑肉眼可见,只是站在那里,都会有许多路过的人在为他频繁地回头。
就在她目不转睛盯着人瞧的同时,谢洵意也在看她。
确实是个小姑娘,身量纤细得好似禁不住大点的风刮。
脸小眼睛大,有西方的精致立体,也有东方的温柔含蓄。
欧洲人的肤色,亚洲人的眼珠,从头到脚都将混血二字的究极优越表现得淋漓尽致。
配上一头快要超过腰际的棕色长卷发,简直跟他小侄女去年过年抱回老家那个价值昂贵的洋娃娃没两样。
从收到消息到接到人,中间所隔的时间不算长,加上这段时间工作繁忙,他准备得并不十分充分,也料到这项任务可能会有些麻烦。
但这都没有这一刻来得直观。
小姑娘漂亮得出奇,但他能看见的只有棘手。
他早已背完民法典,熟记中国所有法律,但并没有系统地学习过要如何照看这样一个金贵娇气的洋娃娃。
在对方无甚情绪的目光注视下,谢蔷忽然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