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蔷终于知道他一路沉默的原因,也知道了他问起布鲁斯的理由。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神情,包括告白那晚。
从某种角度来说,布鲁斯的话很正确。
他总是游刃有余,游刃有余地对她袒露爱意,游刃有余地讨她开心。
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
言语的表达或许才不到万分之一,他在很多时候都把情绪藏在心里,表现出来的冷静从容永远让她觉得踏实,觉得安心。
而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像是把里子都剥开了,好看的不好看的,都毫无保留袒露给她看。
谢蔷答不上这个问题,而谢洵意也没有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他只是想要说出来。
就像堵塞在临界点的湖泊,表面看来风平浪静,实际只需要一点影响,一点外力,就会倾泻垮塌。
他想要让她知道自己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冷静,没有那么从容,更没有那么胸有成竹。
憋了一晚上的雨终于落下来了。
豆大的雨点从云端往下砸,风一吹,又纷纷撞上窗户,稀稀疏疏地响。
“蔷蔷。”
谢洵意终于无力地垂头靠向她,主动承认自己就是只人前威风,人后示弱的大型犬:“我很慌,很怕来不及。”
压在肩膀上的重量有种亲昵的温度。
谢蔷怔怔望着桌上尚未凋谢的月季,过滤掉嘈杂的雨声,听见他带着醉意,近乎恳求的声音传入耳:
“能不能告诉我一点进度。”
“至少让我知道,我是不是可以抱抱你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