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直接指了指东边。

四皇子虽偏爱年侧妃,不过男人吗,自然不可能只绕着一个女人转,府里除了早些年因为失子而不再管事的正妃、年老色衰的李侧妃、新宠年侧妃,和她家姑娘──甄庶妃之外,还有好些侍妾,其中也有几个侍妾给四皇子生儿育女。

东院的郎侍妾便是其中之一,说起来,她也是好人家出身的,祖父还是四品官呢,按理来说到一般人家做正室也使得了,偏生她的父亲不过是个不争气的庶子,又是最贪图富贵,这才把自家女儿送到四皇子府里做侍妾。

不过父亲不争气,郎侍妾的肚皮倒是挺争气的,一进府就生了个儿子不说,而且儿子极为聪慧,甚得四皇子喜爱,再加上正妃无子,这不就养大了她的心思了吗。

一瞧甄嬷嬷往东边指,甄氏顿时明白了,甄氏难得的露出了讶异之色,“不是李侧妃、也不是正妃娘娘,竟然是她!?”

她疑惑问道:“郎侍妾这又是为何?”

虽说郎侍妾膝下有着四公子,但四公子还小呢,这也太早了吧?

甄嬷嬷沉吟道:“想来是那人怕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把四公子比下去,这才用起了这种手段。”

四皇子子嗣不丰,长子和次子幼年夭折,三公子是个傻的暂且不论,勉强数得上的也就只有郎侍妾所出的四公子和耿侍妾所出的五公子了。

两个小公子年岁相近,但耿侍妾是罪官之后,出身不如郎侍妾;五公子的天份又不如四公子,自然不引起郎侍妾的妒嫉,可姑娘肚子里的小皇孙可就不同了。

姑娘肚子里的小皇孙虽未出生,不过就出身上可比四公子要强上许多,他们家老太太又养过圣上,姑娘的亲姑姑又贵为贵妃,老爷也是圣上心腹,管着江南一带,怎么瞧可都比郎侍妾娘家也强多了。

“呵。”甄氏不屑冷笑,“她还真把四公子当成她亲生的了吗?不过是个从奴才肚子里出来的,那能和我生的小皇孙比。”

甄氏特意在‘亲生的’这三字上加了重音,嘴角泛起一个冷漠的微笑。

旁人不知道,但他们会不知道吗?郎侍妾还以为自己能暪天过海,却没想到他们其实都心里有数呢。

“去!”她吩咐道:“让人把钱氏的事传到四公子的耳里。”

郎侍妾竟然敢伤她的心尖尖,那她直接挖了她的心肝!

“这……”甄嬷嬷有几分犹豫,“这王爷要是知道了……”

郎侍妾当年敢大着胆子留子去母,只怕这背后是有着四皇子的默许的,伤了郎侍妾与四阿哥之间的母子之情不算什么,就怕惹恼了四皇子,到时牵怒到姑娘和小皇孙身上,反倒不美。

甄嬷嬷将顾虑说了,最后又叹道:“况且这四公子还是个孩子呢,能顶得上什么事?”

只怕她前脚让人把闲话传到四公子的耳里,四公子后脚就忘的一干二净了,别说坏了郎侍妾与四公子之间的母子情份,怕是连半点阴影都不会留下,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能顶上什么用呢。

甄氏冷笑,“你可别小瞧了四公子,他可聪明的很呢。”

四公子不过才五岁呢,便得全府里上上下下满口子夸奖,甚至还入了正妃娘娘的眼,要不是四公子当真聪慧,又怎么会让王爷上心呢。

她顿了顿又提点道:“还有兰院那儿也别忘了,总得让年侧妃知道是谁咒了她的宝贝女儿。”

按她看,年氏的小郡主怕是养不活的,她旁的也不怕,就怕年氏发起疯来,王爷也陪着她胡闹,趁这机会把自己跟小皇孙摘出去也好。

甄氏轻描淡写的吩咐下去,一方面借力打力,一方面又把水搅的更混,听的司徒晰暗暗发寒,怪不得有人说,这女人狠起来,也就没男人的事了。

且不说府里几个女人的互相算计,一会四皇子、一会儿八皇子,司徒晰听了半天,始终弄不清自己在那个朝代里,按着便宜娘的说法,这朝的皇帝姓徒,但他记忆中可没有那个朝代的皇帝姓徒啊,莫非……他是穿越到了架空朝代!?

正当司徒晰疑惑不解之时,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吵杂之声,似有无数人匆匆赶来,一个若癫若狂的女声颠声道:“是你!”

乍见那女子,甄氏也吓了一跳,她连忙扶着小青的手,起身行了一礼,陪笑道:“给年侧妃请安。”

只见来的是一名莫约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女子,容貌清丽抚媚,一身镶着米珠的淡粉宫装,隐隐散发着光晕,头戴金冠,越发衬托出她一身贵气,但此时的她衣衫淩乱,头上的金冠也歪钭了,妍媚的小脸上泪痕残存,胭脂还染到了唇外,着实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