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注意到徒画的神情,永正帝冷声道:“把孟杰带下去!好好审问。”

他毕竟是疼儿子的,不忍徒画为了孟杰的事而痛苦,当下便让人把孟杰压下去审问。

其实利用孟杰,好惊醒徒画一事也是他默许的,毕竟当时徒画正值被郎氏所害,自暴自弃,他不忍打骂儿子,只好利用孟杰让徒画惊醒了。

况且伴读是拿来做什么的?自然是为皇子挨打之用,只是他说什么也没想到,孟杰竟然敢对皇子有怨怼之心!当真是不知死活!

永正帝沉吟一下,吩咐道: "孟家竟然敢掺与算计皇子一事,撤了他们的职,交给大理寺审问!”

当然,要审的不仅仅只有孟杰,还有方玉……等人,不过此时此刻的方玉早就吓傻了,不待旁人来问便一五一十招了。

原来徒历时不时在他们面前埋怨其他的皇子都有母妃补贴,而且每次徒画一分点心,他少不得得回请,月银都花在这上面……云云。是以这次再见到徒画在历皇子面前得瑟,他便一时义愤上头,忍不住杠了起来。

但方玉事后回想,也觉得自己有几分古怪,不知怎么的当时全然控制不住自己,不只是他,就连曾全也有几分难以控制,这才会闹到后来大伙打成一团。

苏培成连忙让院判给两人把脉,果然,两人都被下了药,这才情绪激动,全然控制不住自己。

院判沉吟道:“看这药量,怕是下了好一阵子了,而且……”

说到此处,院判连忙闭起了嘴,显然有几分顾虑。

“而且什么!?”永正帝冷声道:“你直言便是。”

院判沉吟许久,最后才低低在苏培成的耳边道:“这药,似乎曾在义忠亲王身上见过。”

义忠亲王是太上皇一手教养出来的儿子,太上皇对义忠亲王当真是用尽了心,义忠亲王原本也是个性子宽厚温和,精通文韬武略,才华横溢之人,可是后来越发暴虐,难以自制。

旁人只道义忠亲王是当了太久的太子,长期压抑之下,这才变态了起来,可只有太医院中的少数太医才知道,义忠亲王是中了毒,这才如此。可惜发现时着实晚了,毒已深入骨髓,难以医治,太上皇这才不得不狠下心来废了太子。

苏培成大惊,连忙将这事再轻声告知永正帝,永正帝眼眸微眯,冷l哼道:“好个老八!”

他倒是不在乎废太子是真颠狂,还是被毒的颠狂,不过他倒想瞧瞧,太上皇知道这事之后,还会不会护着老八!

就在院判给方玉把脉之时,内务府也将那两片多余的碎瓷片的来龙去脉给调查清楚了。

皇家用的东西,即使是砸碎了,也不可能让其流落到外面,更别提是有龙纹的东西,但这时日一长,自然难免有漏网之鱼,而且平康朝时嫔位上人众多,这人数一多,便就难以控管了,但细细去查,还是可以察觉出一二。

内务府的人,恭敬回道:"圣上,这两片瓷片光泽微暗,釉料微灰,按其烧制痕迹来看,应是平康三十九年到四十一年之间烧制的瓷器无疑,那三年间得蓝地黄龙瓷器的,只有不慎摔了的安太嫔,还有新进为嫔的先良太嫔!”

按理来说,这瓷器是每年一烧,不过前朝妃嫔众多,宫里那有那么多的银钱年年补新瓷器呢,况且瓷器又不易坏,也就好几年才烧一次,每次多烧上几套备用便是,那一年也是巧了,正好开窑烧瓷,用的又是云南一带新进上的釉料,特别鲜艳,和以往大不相同。

”内务府让人去了安太嫔宫人那儿间问过了,安太嫔手上的瓷器仍对得上,至于先良太嫔吗……”内务府太监恭敬回道:“当年先良太嫔过世之后,内务府派人收回瓷器,当时收回的便是残物。”

巧的很,先良太嫔就是廉亲王的母妃,可惜是个无福的,封了嫔后没多久便就去了,她的丧事便是廉亲王亲自打理的,当时内事务府前去整理先良太嫔的遗物时,便发现有好些东西和帐册对不上。

不过当时内务府想着做儿子的收些母妃的东西做为记念也是理所当然,便没逼宫人寻出来,没想到竟然会有今日之祸。

但要说这两片碎瓷片真是先良太嫔所有吗,内事务府也不敢妄下定论,毕竟这模样已经对不上了。

他直言道: "这两片碎瓷片边缘锐利,已事先打磨过,论锋利处不下于匕首,可要人性命,瞎不出是否为先良太嫔所有。”

听到'要人性命'这四个字时,永正帝沉痛的闭了闭眼,他盯着那二片瓷片,冷声问道: “徒历,你怎么说?"

徒历急道: "不!不是我!"他指着徒晰急道:"是他!是徒晰陷害我的,是了,全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