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他不过是个婴儿,毫无自救之能,就差一点,当真要回炉重造了,王夫人能忘,他不能忘。
王夫人一惊,下意识的惊呼,“你……你怎么可能知道,你当时才刚出生啊!”
王夫人这话,等于承认她确实有做过让人饿死徒晰之事,此话一出,所有人顿时哗然。
一时间,那些煽风点火之人都不好说了,尽管嫡母和底子之间总难免有些不可不说的故事,可再怎么的,要活活饿死一个才刚出生的幼儿,也着实有些过了。
虽然有些人也好奇徒晰所言是否是为真,毕竟刚出生时的事情,谁会记得住呢?
但见王夫人都不自觉的承认了,太医院里又有脉案,大伙又默地闭了嘴,王夫人是不是发疯自承不好说,但太医院里的脉案可是假不了的,想来这事必定是真的。
只听徒晰又道:“在晰二岁那一年,二太太故意让我奶娘娘吃下米猪肉,让我奶娘娘用含着米猪肉虫的奶喂我,意图弄死徒晰,幸当时晰已经断奶,并未中招,可怜我奶娘娘的幼女却因此而早天,这事虽小,但永记在晰与奶嬷嬷心中……”
这也是他觉得最最对不起张娘娘之事,因为他有成年人的心思,这才没像一般幼儿一般吃奶吃到二、三岁上。
张嬷嬷见徒晰不吃,便回去喂她当时新得的小女儿,没想到他没事,但张娘娘新得的小女儿就这样没了。
一想到此处,徒昕望着王夫人的眼神着实不善,王夫人下意识的避开了徒晰的眼神,不敢与他接触。r />
这下子,周围的人都安静了,知道王夫人不是个好嫡母,可大伙还真没想到王夫人能恶毒到这种地步,吃了米猪肉,即使是好好的大人也会病一场,更何况是个孩子呢。
徒晰最后叹道:"剩下的零零种种,晰也不想说了,横竖二太太每次失败之后,少不得会去水月庵里跪上几天经,或许直接去查一查水月庵里二太太的跪经次数便知道了。”
这话一出,大伙便明白了,王夫人下的手绝对不只这二次,说不定还有无数次,也怪不得徒晰直言他让王夫人活下来,便已经是报了她的养育之情了。
莫说是皇子,即使是放在一般人家,像王夫人这般三番四次毒害庶子的,也是合该被休弃的啊。
王夫人羞愧欲死,她可真真没想到,这么多年前的事情,徒晰竟然全都记下来了,甚至还让人去查她去水月庵里的跪经次数,这叫她以后那还有颜面。
众人还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没想到还有,徒听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书信,"最近的一次,便是你想让我入赘出去了。”
在跟着林家一家子上京之时,林如海和贾敏商议再三,还是将王夫人有意让贾环入懿一事说了。
他们倒不是真要让徒晰入整,既已放弃让徒听入熬的念头,便不可能再让他入整,而是拿这事给徒晰提个醒,让他小心王夫人,天知道王夫人一计不成,还会使出些什么。
徒听当时便将这信要了过来,细细收好,他自然知道这封信并不是王夫人所书,而是李纨所写,不过不妨碍徒晰拿来利用一番。
以往的几次是要他的命,而入螯这事却是想断他前程,虽然在徒晰看来,性命大过一切,不过对一些老学究而言,断人前程比要人性命还要来的狠毒!
这事一出,想来朝堂上那些再说什么孝大过天的家伙都不好说话了。
果然,这事一揭开,众人看着王夫人的神情都不好了,正好赶来贾赦和贾政两兄弟听闻此事,瞪着王夫人的眼神都如同冒火一般,狠不得直接宰了王夫人。
贾赦可真没想到,虽说那时还不知道环哥儿是皇子,但王夫人竟然敢背着他将他们贾氏一族中最出挑的子弟入整出去,这跟自毁长城有什么差别?
再想想他好不容易和徒晰拉好了关系,眼见总算可以松口气,等着晰哥儿长成后眼着吃香的,喝辣的,结果被老二家的一搞,这下子全都完了。
贾赦眼眸微利,望着王夫人的眼神里顿时有了几分杀意,老二娶这个败家女人,当真是误了他们贾家啊!
这个蠢妇不能留!
贾政也着实恼火,环哥儿那时才比宝玉出挑一点,王夫人就迫不及待的把贾环送出去入螯,要是今日出挑的是兰哥儿,又或着他再得一庶子,王夫人是也要把他们弄死、弄走才甘心!?
一想到此,贾政便动了休妻之念,这种妻子,不能留!
众人之中,——个状况外的莫过于王夫人了,“啥!?”
如果此时能够具像化的话,必定能看到一排乌鸦从王夫人的头顶上飞过去,她啥时让贾环入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