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在这一次的东北鼠疫上,要是没他们的帮助,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稳定住情况,是以徒晰在折子上也特特为两人请功。
按着正常的情况来看,这两人是很难再上一步的,薛远虽然有能力,有银子,但根基太浅,一个商户出身便注定他难登高位,即使这些年来帮着他推广作物做了不少实事,但在这鄙视链下,一个四品官也算是到顶了,但如今有了这功劳,便可以再上一步。
更重要的,有了这为国为民的名声,以后旁人也不能再拿其商户出身之事来攻击他,要是经营的好,以后说不定还能做到一、二品的位置。
至于贾赦吗,比起那些有的没的虚名,他更想要的是将贾家三代不能进京的限制解除。
虽然他当时说的大方,说琏哥儿横竖没这本事科举入仕,进不进京倒是无妨,不过他膝下也不是只有琏哥儿一个儿子。
这几年在东北,他也添了一个幼子一贾琮,瞧着琼哥儿和琏哥儿给他生的大孙子一芳哥儿两个孩子跟着兰哥儿一起读书的小模样,这三代不许入京一事便如同一块大石头一般一直嗜在心头。
虽然这两个孩子还小,瞎不太出来,但要是琮哥儿和芳哥儿没这本事也就罢了,要是有那能力,他岂舍得这两个孩子被误了前程。
再则, 琼哥儿和芳哥儿虽不好说, 但兰哥儿倒是真真能读得出来的, 就这样被王氏给担误了, 也着实有些可惜,是以晰皇子略略一问,贾赦便大大方方的把自个的要求给提出来了。
他跟晰皇子相处多年,自然知道晰皇子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犯不着试探来试探去,当下便直说了。
徒酬微微沉吟,“这事我尽力便是,大老爷这房还好说,但二老爷那房……”
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其实永正帝此人是有些小心眼的,他早就看贾政这个便宜爹不顺眼了,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报复回去罢了,上次好不容易得了一个理由,不把他打压到死才怪。
况且立功的是贾赦,关贾政什么事,永正帝可以恨屋及鸟,但绝对不可能爱屋及鸟。
贾赦沉默了一下,叹道:“尽力而为吧。”
他是心疼兰哥儿,但他终究还是心疼自己这房的孩子多些,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得保住自家子孙的前程先。
他心下暗叹,也不知道是否是报应,当年李纨以王夫人之名,将环哥儿入整林家,断其前程,但最后害到的反而是自个儿子的前程。一饮一啄,自有天定。
且不说徒晰去信除了将李远的发现,还有为薛远、贾赦请功一事细细说了,另外一方面,随着大量的物资流入东北,东北的鼠疫也渐渐被压制住,虽说还未完全解除,但和先前相比,死亡的人数当真少了许多。
不只是死亡人数少,就连送到隔离所的人也减少了,大伙也总算能比较松一口气,不用再每天十二个时辰不停运转,徒晰便把师爷请来,调查这鼠疫的来龙去脉。
光是猜出来是八爷干的是没有用的,必须要有一些确实的证据,否则就和先前永正帝圈禁卫八一样,只能放出几个似是而非的流言,让人知道卫八被圈全是自找的。
可如此一来,流言仅限于某些人,无法让全国上下知道,是以永正帝圈禁卫八一事,终究少了几分正确性,也让卫八有机可趁。
徒晰让人调查鼠疫起源,也是想要找到一些眼卫八有关的确实证据。
别看那老知县在鼠疫发生之后只知道咒骂上天和圣上,再不略略得了空就喝酒,但师爷倒是频有几分本事的。
疫病初起之时,谁都没有察觉,不过这疫情爆发的太过严重,动辄户丁尽绝,无人收敛,死成这样,师爷多少也注意到了一些。
师爷翻着记录道:“原先一开始是从一家客栈开始的,本来只不过是客栈里的几个外地客人没了,接着客栈里的老板一家子都死了,再之后……常去客栈的几户人家都出了事。”
这位师爷倒是有几分本事,再加上徒晰这一阵子的调/教,又亲眼见着徒晰是怎么建造隔离所、焚烧尸体来阻止疫情扩大,也略略有了一些猜测。
由这记录上来看,疫情应该是从客栈开始的无疑,可惜那几个外地人死的太早了点,又因为是外地人,尸体草草埋了,虽知道是外地人带来的,但要再细查鼠疫源头,怕是难了。
而且让他狐疑的是,按理来说,疫情既然是外地带来的,那外面应该比他们早出事才是,可他细细打听过,在他们这个镇上发生疫情之前,并未听过其他的乡镇有人大量死亡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