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永正帝让人挑个好日子送卫八上路之时,突然应天府尹突然跌撞撞的求见圣上。
一进养心殿,应天府尹便跪地不起,颠声道:“圣上!瀛台上那人不是八爷啊!那人……那人只是个替身啊!”
“什么!?”永正帝惊的直起了身,“你可确定!?”
应天府尹郑重的点头道:“臣曾经见过八爷一面,对八爷容貌气度印像深刻,虽说多年未见,但一个人的气质断是不会变化如此之大;再则,府里的件作经验丰富,一验那人筋骨,便确定那人年纪还未满三十,这……这…这光是年岁便就对不上啊。”
件作是专职验尸之人,至于为什么人还没死就开始验起人?咳咳,这还不是这些年来买白鸭替打、苔火之风盛行,为安全起见,所有进大牢者得再次验明正身,免得错杀良民。
本来他想着,八爷好歹曾为皇亲,便想给他留几分颜面,免了这一遭,没想到就晚说了一下,件作便上手验了。
这一验,顿时就发现大事了。八爷今年四十有七,无论在那,都算得上是名老人家了,即使皇家富贵,保养再好,这筋骨终究是不成了,但那位 ‘八爷’筋骨有力,肌肉强健,分明就是个年青人,再仔细一瞧牙口,还不满三十呢,怎么可能会是八爷。
一发现此八爷非彼八爷,件作不敢隐瞒,便连忙报给了应天府尹知道,应天府尹亲自确认,发现那人当真不是卫八之后,便匆匆告之了圣上。
要是旁人,说不定会认定是皇帝不忍杀害兄弟,这才安排人替死,但应天府尹其实是永正帝还在潜龙时的心腹,知道圣上和八爷之间的仇怨极深,断是不可能做此安排,八爷被人替换掉了,只怕是有旁的缘由,便连忙进宫求见,告知圣上。
应天府尹禀明此事后又道:“圣上若是不信,可以请院判前去一验,这壮年男子的脉相和年近五十的老……"
想着永正帝比卫八还大,也算是老人家,应天府尹瞬间收回老人家这三个字,改口道:“和年近五十男子的脉相全然不同,一把即知。”
好端端的八爷换了人,这可是大事。
永正帝眼眸微沉,吩咐道:“苏培成,你亲自带院判去瞧瞧。”
苏培成也吓的白了脸,连忙带着院判去了天牢一瞧,那人脸上不知怎么的,着实有不少新旧伤痕,一时之间也着实难以辨认,再加上那人一言不发,一副闭目等死之状,乍看之下,苏培成也不好说是不是八爷。
可这一把脉后,顿时真假立判,这年岁不同,脉相不同,八爷再怎么的,也不可能有着年青人的脉相。
应天府尹颤声道:“禀公公,从瀛台到天牢,下官亲自运送,这一路上绝计没有人靠近过八爷,而且进了天牢之后件作便就来验身了,这一路之上,绝对没有让人换人的机会。"
八爷一手主导出了东北鼠疫,京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恨八爷入骨,好些好事之人甚至还拿了破菜叶、臭鸡蛋就待在路旁等着砸八爷呢。
他揣摩圣上心思,想着八爷可杀不可辱,便让人特特在宵禁前一刻移送八爷,又寻了条偏僻之路,甚至亲自陪同护送,他敢保证,眼前这个八爷绝对是在瀛台上的原装货,绝没有假。
苏培成微一沉吟,如果不是移送时出了岔子,莫非在瀛台上时便被人替换了?虽说这瀛台四面环河,送饭的小太监三日一换,按理来说应该没有让八爷买通换人的机会啊。
在一旁的老衙役忍不住多嘴道:“那人应该当真是被关了多年,头发、胡子久不打理,才能长成那样,况且衣服都烂成那样了,假不了的。”
在他们大牢里,被关押了好几年的犯人大有人在,这被关了好几年的犯人和才被关几天的犯人的精气神全然不同,衣服的破烂程度也不同,那人一进大牢,大伙就知道是真被关上好几年的真犯人,断是假不了的。
苏培成混身一震,突然想起在瀛台时,八爷衣不蔽体的模样,试想一下,八爷有那本事传话出去搞出东北鼠疫,没道理没法子让人送几身替换衣裳过去。
再一回想八爷先前在瀛台时的疯颠之举,苏培成心中一惊,当时他觉得八爷态度古怪,还以为八爷是被关的久了,这才颠狂,可如今一想,如果打从一开始,八爷就不是八爷的话,那也怪不得瀛台上的八爷一个劲的叫他们滚了。
苏培成不敢隐瞒,轻声将自个的猜测说了,如果是真的,那八爷也当真是厉害了。
听完苏培成的猜测之后,永正帝虽觉得不可思议,但也不得不承认,以老八之能,还真有可能做得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