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伙吃着麦饭,啃着玉米棒子,偶尔再来两口烤的油汪汪的羊肉串,突然觉得这小日子竟然比以往还要来的好。
不只如此,东北最大的问题是人力不足,地是有了,但耕作的人力不够,徒晰便将当年乌彦所提供的十二种起羽式也拿了出来,来个集体种植、集体施肥,虽然这年头没有飞机,但还有风筝吗,他当年的十二种起羽式也不是白研究的。
集体种植、集体施肥,再加上集体收割,一整个集体的流水化作业,再加上徒晰把种植的时间捉得极精准,就这样,徒晰在东北几乎完成了近乎不可能的任务。
当黄澄澄的玉米尽数被收割下来时,即使是最衿持,一开始不看好东北二茬的老农也忍不住露出微笑,大伙都知道,有了这么一个好头,他们以后的日子就稳了!
如果说一年两茬带来的丰厚食粮稳定住了人民的人,而鼠疫博物馆更是夺得了人民的心,从来没有人想过会有人特特建造博物馆记念这一场天灾,更没有人想过官府竟然会因为担心亡者无祀奉而特别建博物馆年年祀奉。
不知道有多少当地的人民宁可不要银钱补贴,也要过来帮忙建造博物馆,在他们看来,这鼠疫博物馆并不仅仅只是大晋的博物馆,同时也是他们的博物馆,有那一个东北人没有亲友死在鼠疫之中呢?在这博物馆里躺的是他们的亲友,是他们自己人。
当鼠疫博物馆落成的那一日,博物馆里外哭声震天,为枉死的亲友,也为自己痛哭。
徒晰在东北一地滞留如此之久,不只是在一年两茬上赌了一把,甚至也在自己的政治生涯上做了一次豪赌。
皇子不易做,特别是一个有能的皇子更是难为。
先前东北疫情严重,徒晰留在东北主持大局也就罢了,但疫情结束之后,徒晰仍滞留在东北,便着实惹来不少闲话,各种闲言碎语都有,有说徒晰在东北欺压良民的,也有说徒晰在东北一带威望太过,东北人民只知晰皇子,不知圣上,有谋逆之疑。
在一年两茬这豪赌刚提出之时,更是有不少人认定徒晰在胡来,即使是更加温暖的直隶一带,要一年两茬都极为不易了,更别提是在误了农时的东北,不少大臣要求永正帝立即召回徒晰,否则东北一地怕是会被晰皇子给毁了。
就连建鼠疫博物馆一事也被人形容是浪费国家银钱,收买人心,做为皇子,竟然敢越过圣上收买人心可说是大忌。
别看这些折子都被永正帝留中不发,不置可否,但从苏培成还有皇后娘娘一封接着一封让徒晰尽快回京的信件便知道当时之危。
无论如何,徒晰将一切事情搞定之后,这才启程回京,且不说东北一地人民的依依不舍,就连直隶一带的人民也是夹道欢迎。
虽然徒晰滞留在东北,但他去年推出的早熟稻在直隶一带也初见成效,虽说早熟稻的味道不如晚稻,但这可是确确实实的粮食,除了富贵人家还计较味道之外,对一般的老百姓而言,有得吃就不错了,谁还管什么好吃不好吃。
况且有了早熟稻,一年便多上一倍的粮食,也等于多上一倍的银钱,这可是确确实实的好处,谁人能不喜欢呢。
无论朝堂上有多少风言风语,但这早熟稻与东北鼠疫可是确确实实的功绩,永正帝沉吟许久,让三位皇子亲自去京郊十里外,亲迎徒晰回宫,以示重视。
徒晰一年半前离宫时还是早春,如今回宫之时却是入夏了。
入夏时分,哪怕用了冰,这整个人都还是热的很,更别提在京郊外压根就无法用冰,一行人只能在十里亭外苦等,即使打了扇子,这吹过来的气也都还是热的,越扇越是上火。
徒时一个劲的叫人上冰碗,小太监委婉的表示没有冰碗,顿时哭闹不休,直接趴在地上打滚。
徒历不耐烦的瞪了徒时一眼,大力的扇着折扇,不悦道:"让所有人等他一个,咱们这个六弟可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徒画不能用冰,甚至连凉茶也喝不得,只能浅浅的用了一口微温的茶水,他也等的不耐烦,但见到有人比他更不耐烦,他顿时就高兴了。
他耸了耸肩笑道:“要是你也能弄得出早熟稻,解决了东北鼠疫,也能让大伙这样等你!”
在他看来,父皇对徒晰这点子重视压根算不上什么,要真是重视,应该直接封徒晰一个亲王才是,不给爵位,就这么让其他皇子亲迎就打发过去了,着实小气。
徒历冷哼一声,终究还是不说话了,他毕竟曾是皇子,眼力劲还是有点的,这两样功劳,可不是一句运气好就能说的过去了,大晋立国这么多年以来,啥时有过什么早熟稻了?莫说大晋了,既使往前翻,也没那一个朝代能弄出什么早熟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