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从蜻蜓点水慢慢变成深吻,沙发上的玫瑰花散落一地,也有一些花落在宁裴身上,周厌小心翼翼拾去,在花瓣落下的地方,种下新的花瓣。

半夜的时候,宁裴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忍不住想要把人踹下去,又被周厌摁了回去,周厌贴着他的唇替自己发声:“裴宝,是你说要做的,你不能出尔反尔。”

宁裴动了动架在他肩膀上的腿,哑着声音:“我没有说做一整晚。”

周厌实在是会得寸进尺,垂着眼:“你也没说做多久啊……这不是还没结束吗?而且、而且你刚刚让我不要停……”

宁裴:“……”宁裴捂住眼,想了想,转而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在这方面一向诚实,现在这份诚实变成了周厌耍无赖的理由,他又拿他实在没有办法,总不能做一半让他退出去,那样搞得自己也难受。

结束之后,生怕没有下一次,周厌急匆匆换下湿透的床单,扔掉皱巴巴的抱枕,又把人重新搂进自己怀里,不舍地亲了亲宁裴的脸颊,“裴宝今天好主动。”

虽然宁裴平时也不会掩饰,但今天格外主动,周厌高兴极了,一时间就没能忍住。

宁裴累得不想说话,连手指都不愿意动一动,嗯了声,闭上眼睛后悔地想,他不该这么冲动,只不过是当年的一件小事而已,而现在他却可能连明天都爬不起来。

可惜周厌这会儿还精力充沛地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又亲,宁裴手指动了动,哑着嗓子警告他:“周厌。”

“我不做什么!”周厌立马澄清,“我给你生日礼物,裴宝。”

他说完,宁裴感觉手指上被套了什么,一愣,艰难地睁开眼,就看见周厌笑着的脸,和自己被他举起的手上套上的素戒。

周厌眨着眼:“我找人定做的,你肯定会喜欢的最简单的款式。”

宁裴愣愣地盯着戒指看了会儿,疑惑:“为什么送戒指?”

“因为要套牢裴宝啊。”周厌侧脸去亲宁裴的眼皮,又解释:“裴宝你别误会!这就是生日礼物,不是求婚!求婚不能这么随便!”

“知道了。”宁裴眼皮颤得厉害,忍不住笑了声,刚想翻过身,周厌又贴了上来,小心翼翼问:“裴宝……能不能再来一次啊……我今天好兴奋……”

宁裴:“……”宁裴坚决不再动一下,闭上眼:“今天是我生日,不是你生日。”死死打消周厌的念头,片刻后,为了避免周厌再产生这种非分之想,他命令周厌:“你把我电脑拿过来,我今天的邮件还没有处理。”

“今天是你生日,怎么还要处理邮件。”周厌自然不太乐意,但还是照做。

宁裴不回答这个问题,他觉得周厌心里应该有数,要是不给周厌找点事做,周厌今晚能一直兴奋下去,等周厌把电脑拿了过来,宁裴闭着眼睛让他给自己读邮件,其实也并没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没一会儿,宁裴就听得昏昏欲睡,直到周厌念到凯尔德教授的邮件。

“周仁出车祸了。”周厌也是费尽心思翻译了凯尔德教授的邮件,他虽然会说一些外语,但书面化还是不太行,翻译出来后,愣了一会儿,“目前瘫痪中,在一家疗养院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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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份的时候,宁裴同周厌抽时间去了凯尔德教授所说的这家疗养院,见到了瘫痪在床的周仁。

周仁比之前老了许多,他还有自主意识,但全身上下都不能再动,只有眼睛和嘴巴可以动,虽然说出口的话,谁也听不懂。

宁裴在病房门口静静站着,看着周厌同周仁沟通,拿着一份股权转让书。

这份股权转让书,是江铃派人寄回来的,说是周仁之前早就给周厌准备好的,本来准备周厌愿意回公司之后就交给他,哪知道周厌一直不乐意,周仁就一直没把这份转让书拿出来,而实际上,周仁早就不准备把股权转让给周厌了,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

但这份转让书,兜兜转转被江铃搞到了手。

周厌看了眼转让书,又看了眼病床上的周仁,蹲下去,终于再一次亲切地喊了他一声:“爸。”

周仁瞬间睁大了眼,然而在看见门口的宁裴的时候,他眼里的这份希望再一次破灭。

周厌并不在意地笑了笑,“股份我接受了,谢谢。”

周仁想要摇头,但是他做不到,只能默默接受这份感谢。

“钱我也会替你做善事,捐助给有需要的人。”周厌的话像刀子一样划在周仁身上,听得周仁眼睛越睁越大,周厌真诚祝福:“那就希望你能早点动起来吧。”

到时候,周仁的钱,应该已经都变成了慈善机构的钱。

说完这些话,周厌不管周仁是何反应,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当着周仁的面,牵起宁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