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律便将她从揽在身侧抱到了胸前。
沈落枝被他抱着,人压在他的脖颈间,他身上没有清冷的熏香和干洌的皂角味儿,只有一股越演越烈的血腥味儿与升腾着的热气。
但出乎意料的,沈落枝没那么排斥。
大概是因为这血是为她而流的吧。
她的胸腔中升腾出了一点奇妙的感觉,一根细小的藤蔓在她心底里慢悠悠的长起来,从这个小倌的身上汲取养分,就连这位漠北小倌身上的气味都变的格外好闻,沈落枝贴靠着他,甚至都快忘了他们在逃命。
直到这个小倌停下了。
他拉着沈落枝到了一颗大树后,与沈落枝藏匿于此,先将沈落枝放下——沈落枝被放下时,清楚的嗅到了血腥气,她的手还摸到了滚烫的液体。
是血。
是血!
沈落枝下意识地看向他。
齐律面上还带着面具,身上穿着厚厚的漠北皮衣,但在他的身上足足插着四支箭,一支在腰腹,两支在腿间,一支在肩上——他当时并没有成功挡下所有箭,或者说,他为沈落枝挡下了所有箭,但没有为自己挡下所有箭。
当时正是夜色低垂,他们从山脚下跑到了山间,四周都是杂乱的荒山野树,黝黑的树干伸向天空,将头顶的星空割的四分五裂,月光从枝丫缝隙上落下来,将齐律身上的箭矢照的发亮。
沈落枝眼前发昏。
她被放下后,竟有些站立不稳,扶着树干,声线干涩的道:“齐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