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她昏迷时记得有人一直捂着她的手,揉着她的手指。
她才意识到,她能咽下去东西是因为李弥考虑的很周到,她能快快退烧好起来,是因为有人一直在为她物理降温。
可这个人并不觉得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他平平常常的做着。
李弥端了水给她漱口,将一切收拾干净,在洗手间里更换手套消毒,然后走回来坐在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指轻轻揉着。
孟真望着他想:他病的时候一个人躺在这里会想什么?会想有人照顾他陪着他吗?
她可以想哥哥,想爷爷,想家。
可是李丹没有家。
“李丹。”孟真握住了他的手指,哑声问他:“你病的时候会难过吗?”
李弥愣了一下,抬起防护镜后的眼睛定定看她,她在为他难过吗?
“不难过。”李弥捂住了她的手指,和她说:“这一点点病痛,不会让我难过。”他会听歌,会想她,想到她现在过的很好,他就不觉得生病有什么好难过的,最痛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孟真单手抱住了他的手臂,她微热的脸挨在他肩膀上,像难过的小羊羔,哑声说:“我想对你好一点。”
李弥的心被融化一般,又酸又甜蜜,有一点点泪意,手掌贴着她的背:“你对我很好,孟真你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孟真更想哭了,这个世界对他不好,所以她想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夜里的时候,李弥照旧坐在她旁边的椅子里陪着她,让她好好睡觉。
孟真才知道,之前的几个晚上他都没有回去睡觉,他才刚好,这么熬着怎么行?还穿着厚厚的防护服,他不难受吗?
“我好多了,你快回去睡觉。”孟真和他说:“不然你在这里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