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是花园里长的,黄色月季,很大多,林平兴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它养活,平时下一场大雨,风大一点想起他的花都要心疼半天。
“你爸爸醒来要是看见你每天摘他的花,”姜月这样开着玩笑:“说不定要被气死了。”
林檐正在给换花,前一天开得还上好的花朵被他毫不留情的扔到垃圾桶里,林檐眼睛都不眨一下:“能把他气醒最好。”
但是,但是,林平兴最宝贝的花被林檐薅秃了一个墙角,快要到了医生给的预估时间,林平兴还是没有醒过来,他好像要这样睡到天荒地老去。
盛夏的傍晚,连日来阴沉的天气,接近黄昏时分反而更热了,林檐骑着单车出了一身的汗,衣服贴着皮肤粘腻的感觉让人难受。
厨房是今天做完饭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一片狼藉,地上是菜叶香菇梗,厨房的灯很暗,应该是坏了,下午回家的时候天还是亮的,不是很明显,现在这里客厅跟厨房的光亮差就出来了。
林檐眼睛有点近视,他微微眯着眼进去,摸到砂锅,里面是凉透了的一锅鸡汤,掀开盖子,里面凝着厚厚一层油花。
其实林檐还是很不擅长做饭,他炖的汤不是很闲就是很淡,还有淡淡的腥味,砍得鸡块大小不一,很多骨头渣子沉再汤底,细看,可能鸡皮上还有毛。
他的手上有很多道伤口,那是切菜和炒菜的时候被刀口划伤和热油溅出来烫伤导致的。
突然胃里一阵抽痛,他感到肚子很不舒服,送饭的时候姜清让他喝点汤,林檐说在家里吃过了,其实撇去浮沫的清汤只有一小碗,他都装在饭盒里带给姜清了。
这些天来都没怎么吃饭,空空的胃终于开始抗议了。用勺子撇了撇汤底,那层油脂厚重的化不开,冷掉的鸡汤闻起来更腥了,林檐喝到嘴里便皱起了眉。
林檐一咽,好歹是吃进去了,不过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腻人的汤划过口腔,喉道一阵刺激收缩,林檐趴在水池边上,踩着一堆菜叶子差点把胃里仅有的一点胆汁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