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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解放后没房子住房管所给安排,没工作街道给安排,即便是蹬三轮的正式工一个月也能有三十块钱,大家住房条件都差不多,工资也差不多,都一样穷,可大舅一家为什么穷得清新脱俗呢。

那不得不提到大舅的风流债,大舅在结婚之前,曾经跟一个女青年好过,俩人遭到姜姥爷棒打鸳鸯,姜姥爷说女方父亲在解放前是个大茶壶,大茶壶是啥意思,就是在过去最低等的妓院里打杂,充当打手的男人。

后来两人各自成家,那女人丈夫跑了下落不明,一人拉扯三个孩子,大舅在五金厂上班,把挣的钱都补贴给了那个女人,甄玉香那时候没工作,又要拉扯俩孩子,丈夫的心还不在家里,她就来扒着大姑子一家吸血。

后来一家人终于摆脱了大舅的婚外情,可欠了外债,穷底子就这么坐下了。

陶芋这几天都在说大舅一家坏话,等正主上门更是不遗余力地拱火,说:“你不是说我们家绝户吗,你们家生了个孙子就了不起了是吧,就凭这句话,我还以为两家老死不相往来了呢,你们怎么又腆着脸蛋子来了。”

甄玉香脸上挂不住,黑着脸,但仍陪着笑,讪讪地说:“咱们都是实在亲戚,你们就当我嘴上没把门的,别为这俩字伤了亲戚情分,我这不是一大早上往菜市场跑,整治了一桌席面,请你们一家过去吃饭赔罪。”

她是买了菜,但原则是这顿饭能不吃就不吃。

陶芋话说得特别难听:“我们家缺你们那一顿饭吗,还不是为了房子来的,说了房子不卖,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咋地。没钱你可以跟那寡妇要去,总往我家跑是咋回事!”

初迎当然不可能在这时候让陶芋单打独斗,说:“你们这是找不到合适的房子才又上门,两百块钱买不到房子,塞牙缝都不够。”

绝对不能让姜铁梅反悔,不能让她改变主意。

从娘家回来时,她就把从她妈那儿听来的甄玉香到处打听房子的事儿跟姜铁梅说了一遍,让她知道大家住房都紧张,压根就不可能有人会两百块钱卖房。

陶芋抖着手中的纸:“想买房子门都没有,两个表弟结婚的钱也得还了,要不就法院见。”

甄玉香这是热脸贴人冷屁股,脸黑得跟煤球一样,忿忿道:“大姐,你们家当家的到底是谁,老的还在呢,轮得着俩儿媳妇跟长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