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要如何在不逾越的情况下指导一个小姑娘换完全身的衣服啊?在线等挺急的jpg

萩原研二的沉默让奈何有点茫然,她仰着脑袋,半是催促地问:“研二不愿意帮我吗?”

不,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

萩原研二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有点不敢直视一个小姑娘的眼睛。他当然对这个孩子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但一想到要帮她从换衣服开始学习,那些在她还是猫咪时期的记忆就突然开始攻击他。

那个时候他想什么来着?想着养猫和谈恋爱好像也差不多,想着如果对象是她的话,他完全不介意让她走进自己的日常生活当中。

然后她就真的“走”到了他眼前,以让人绝对无法忽视的姿态。

仓促的变化让萩原研二这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一时间也完全无法适应,所以他到底应该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那个孩子?或者说,比起应该,他真的能做到不带着任何特别的眼光来教她一步一步地融入他们的生活当中吗?

对未来的构想总是美好的,可在向未来迈出这一步的时候,萩原研二才赫然发现,事情好像远超出了他所能够掌控的范围,他总笑松田阵平被那个小姑娘逼得节节后退,可事实上,站在奈何的面前,他也全然不像之前想象中那样游刃有余。

或许他和自家发小相比唯一的优势只是更擅长掩饰自己的崩溃,以更从容的表象来应对这一切。只是,当他手忙脚乱地从视频网站里翻出xx幼儿教育中心录给小朋友学习自己穿衣服的视频并把电脑和奈何一起塞进卧室之后自己落荒逃回到客厅的时候,萩原研二内心能非常清楚地感受到——

是他输了。

“呐,小阵平。”萩原研二瘫倒在沙发上,试图用自己略有些干涩的话来掩饰现在愈发尴尬的气氛:“你说,小奈何她到底算是怎样一个存在呢?”

“哈?”松田阵平仿佛断线重连了一般,朝萩原研二挑了挑眉:“到了这个时候了,萩你这家伙在问什么奇怪的问题啊!这个问题的回答之前她不是都和我们说过了吗?就是很复杂的那一堆其实我也没太听明白……”

“她最开始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是猫来着吧?”萩原研二的视线放空着望向头顶的天花板:“那个时候我们觉得她弱小又可爱,还很黏人,所以也就那么半推半就似的照顾起了她,之后她突然变成了人类,然后很多东西都变得好像不一样了。我们不想其他人知道她的情况,所以就把她藏在了这里,维持着那种莫名其妙的平衡,或许直到毕业之前我们都会一直这样下去——”

“可是这样的关系到底算是什么呢?现在的她已经完全不能用‘宠物’来定义了吧,但是啊,虽然她经常会以人类的形态出现在我们面前,可她与人类的世界又有那么多脱节的地方,所以也没办法像是和正常人一样和她交往。她喜欢‘观察’我们的生活,总是喜欢和我们黏在一块儿,完全没有任何距离感和分寸感,说到底,对于她来说我们是什么呢?对于我们来说,她又算是什么呢?”

半是自言自语的,萩原研二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困惑。虽然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觉得很愉快,但自从她变成了人类之后,他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全部的方向一样,于是所有她带给他们的欢愉也就好像是建在沙滩上的用沙子堆砌成的漂亮堡垒,就算再怎么结实,也总给人一种岌岌可危的感觉。

这……太让人没有安全感了。

萩原研二经历过那种美好的光景突然破碎,然后什么都不剩下的惨烈境况,旧日家里的厂子突然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于是原本拥有的一切都在顷刻间分崩离析,就算父母竭力控制着不让破产的阴影过多地波及当时尚且年幼的他,但这依然不可避免地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他善于观察,善于分析和思考,经常会在自己的位置上对未来进行畅想和描摹。

可现在的他有一点看不清自己的未来,他看不清,在现在这样的基础上,他们这一群人和那个孩子会走向怎样的未来。

“你未免也想的太多了吧?”松田阵平的声音适时地打破了空气的宁静,萩原研二转过视线,看着那个坐在沙发上,视线不住地往卧室的方向瞟的青年:“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吧其实,不管她是猫也好,是人也好,还是什么别的什么我们弄不清楚的东西其实也都无所谓吧?就是她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完全地依赖着我们,而我们恰好也不讨厌这样的生活,这样不就行了吗?”

“嘛,虽然偶尔也会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但不管是什么样的问题,只要我们五个人聚在一起就一定能解决吧?更何况不是还有那家伙吗?就像今天早上景家老爷的那件事一样,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的话,那家伙也肯定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我是不知道她实力有多强,不过烤肉也吃了,礼物也收了,还整天拉着我陪她跑酷,到了出力的时候不干活也说不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