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真的。

安德留斯不止一次地对高塔孤王宣战,只是昔日的迭卡拉庇安对此视若无睹,而安德留斯同样无法损伤王都分毫,双方彼此僵持多年,竟也算得上是另类意义上的相安无事。

“那又如何呢?”

伊莱恩懒洋洋的说道。

“烈风之主迭卡拉庇安本就是暴君,这一点从未变过。”

古恩希尔德想了想,也和他的王一样,轻声笑了出来:“正是如此,陛下。”

提瓦特划分了不同的地域,而在同一区域之内,无论这片土地拥有多少位魔神,最后总要竞争出一位最后的胜者——这似乎是所有魔神生而知之的规则,如同归离集那边魔神和平相处合作共治仍是极少数的情况,

至少在蒙德的境内,狼王就曾经数次对着迭卡拉庇安宣战。

伊莱恩自然知晓安德留斯的战意,她和狼王迟早要竞争出一个最后的胜者,与其等待敌人的成长,不如早做个钩子,提前解决掉问题。

所以在女王解除风墙以后,蒙德的王城对北域就像是摊开柔软皮毛的肚腹一般,脆弱且毫无防备——她看似没有单独对安德留斯设防,却也做好了对方前来便当场击杀的准备。

她做好了一切安排,也确信自己不会失手,可等到最初的那批在风暴中出生的孩子都已经挺起脊梁,成长为能为自己父母遮风挡雨的可靠支柱,她也没有等到过一次来自安德留斯的进攻。

事实上,在蒙德发展的数年时间里,北域非但没有表现出半分攻击或是偷袭的敌意、甚至没有发出过一次代表宣战的狼嚎,对此,女王的心中也有了些许猜测。

——这位居于风雪之地的狼王远没有人类想象的那般凶残,而会收养人类弃婴的魔神也没有他自己认为的那样冷酷。

因为蒙德特殊的地理条件,伊莱恩迄今为止对于其他魔神的了解仅限于自己臣子的报告和在这片土地上流传的故事:北域狼王和烈风之主长期维持着互不干扰的状态,盐之魔神赫乌莉亚的性子温软柔弱不喜战斗,南方的群山之国芬德尼尔更是直接选择信仰天空祭拜白银古树……如此一来,就显得那位只是隔空交锋一次就已经开始提防自己的岩神摩拉克斯,格外的……呃,不正常。

一个石头长那么多心眼子做什么,本体难道是喀斯特地貌吗。

从北域狼王安德留斯的身上终于找到了一点类似“这才是正常魔神应有的水平嘛”的诡异安慰感的伊莱恩,连带着看着古恩希尔德的目光都变得温柔了不少。

“虽然是这么说了,但是安德留斯却也不一定能真的会对你动手。”

伊莱恩笑眯眯地补充,还不等她的宰相顺势感动一番女王的安慰,便听见王继续对自己说道:“所以你要自己琢磨怎么折腾到快死的程度呢。”

“啊对了对了,”眼见着女王已经快要走开,她忽然又停下脚步,转身过来看了一眼自己可怜兮兮的宰相,多补了一句提醒:“如果是你的话,应该知道少穿几件衣服把自己冻得半死这种理由是说不过去的,除了衬托臣下的愚蠢以外并不值得让王出手,对吧,宰相大人?”

古恩希尔德:“……”

如此,陛下的所作所为倒果然还是称得上一句暴君。

但无论如何,至少这位暴君看起来现在的心情的确很不错,伊莱恩高高兴兴折腾完自己叛逆的臣子后就转身去了自己的工坊,钩钩果的药剂升级优化还要指望她呢,至于她扔出去的工作是不是太过难为人——

“要去直接和一位魔神对面诶,古恩希尔德做不来怎么办?”伊莱恩一开门温迪就飞过来趴在了她的头上,刚刚聊天的内容太枯燥了,精灵在转交宰相印章的时候就跑的没了影子,伊莱恩以为他自己去玩了,看起来还是乖乖听完了大部分内容。

这种问题并不是需要解答的地方,所以女王只是轻哼一声,表示:“有算计我的胆子,却没有让我入局的本事么。”

温迪晃晃脑袋,没有接话。

“你这样不太行呀,伊莱恩,”温迪飘在她的脑袋旁边,拢起一缕头发编起了发辫,嘀嘀咕咕的念叨起来,“冷酷的暴君,不懂人心的魔神,铁血无情的独|裁|者……你知不知道现在都是怎么形容你的,至少对自己的臣子稍微温柔一点吧?”

“哎呀,有那个必要么?”伊莱恩却挑起眉毛,“我本就是暴君,不是么?不要因为你习惯用伊莱恩称呼我就遗忘了我同样是烈风之主迭卡拉庇安,我若是要在意这点无聊的名声,那么最初又何必把所有的事情都让古恩希尔德去做。”

“我就是不喜欢嘛。”温迪软绵绵地抱怨着,他当然能理解人们相信古恩希尔德,毕竟那个男人的确做了很多实事,也证明了他的实力和名声是对等的,但是不代表他就能接受人们继续恐惧着高塔,以及人们因为只看到了古恩希尔德工作的样子,就认为居于高塔的女王什么都没有为他们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