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还不至于会觉得她对劳伦斯的信赖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芬德尼尔的白树是一定会被利用的,温迪。”
伊莱恩耐心解释道,“白树只是白树,祂在如何强大,说到底祂也只是一棵树——真正的核心在于如何驱使它力量的人心如何想,在芬德尼尔人选择以自身血肉去供养祂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白树的核心会被污染,区别在于,如何面对之后的情况。”
“把白树拔掉?”温迪问道。
“那就相当于余要直接否认之前为芬德尼尔所做的一切,芬德尼尔人已经为此投注了大量的心血,一旦发现王拒绝了他们的好意,那么对他们而言这就是比无知的蒙德人更加不可容忍的背叛。”
温迪的眉毛彻底皱起来了。
“那我们什么也不做吗?”劳伦斯的确没有答应沙尔的要求,但是他很确定,那个疯子并没有允许最后的王血有一丝一毫的浪费,他如今沉浸在得以利用芬德尼尔的馈赠再度延续寿命的病态满足里,但是一旦等他重新清醒过来,那个男人就会成为最糟糕的隐患。
他这句话想问的是劳伦斯,同样也是在问伊莱恩。
——你真的打算什么也不去做了吗?
面对你的命运,面对即将到来的分别,面对这你为之付出诸多心血的所有一切。
少年没有多说太多,只是他的眼中蕴藏了太多压抑的悲哀。
“你就是知道……”
他的声音带上了哽咽的哭腔,那双碧翠的眼眸再一次染上了不可言说的哀恸,他的痛苦必须沉默,他的悲伤不能宣泄而出,因为这是女王的决定,因为这是伊莱恩早已决定好的事情。
你就是知道……我绝对不会阻止你的任何决定。
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就比任何人都了解她,正如她了解他一般,无论是此时洒脱的少年还是曾经任性的风精灵,他们都从来不会否认她的话——包括她想要选择自己的死亡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