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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不由得慌张起来。

是他太过冒犯了吗?

祂的胸腔空空如也,并未被造主赋予一颗只属于自己的心,可人偶却也能理解什么是忐忑不安的意思……祂怯怯注视着自己的造主,只好保持着和她一样的安静。

“……我果然还是不懂。”

神明缓缓开口,比起傲慢无视的冷漠姿态,她的眼中浮现出的更多的是一种无人可以理解的茫然与孤独。

“我只是制作了你,我并非你真正血缘的母亲,为何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只是创造了一件作品,制作了一尊人偶。

我并未对你生出同等的感情,我也只是在拿着看待作品的心态看待你,可你看着我的样子,却仿佛是在说我就是你世界里唯一的价值。

……我不懂。

真,我不懂这个,你不曾与我说过。

我只是知道她曾经这样做过,可你也没有来得及让她教我。

神明已经可以理解死亡,理解磨损,理解那场灾厄之中,是命运的丝线牵扯着友人尸骨制成的傀儡对着自己唯一的血亲挥下刀刃——

她想要去憎恨某个存在,却又不知从哪里开始;她想要从过往的回忆中去寻找答案,却发现本该记忆鲜明的历史早已面目全非。

雷电影注视着面前将自己称为母亲的人偶,脑海中下意识回忆起的却是数千年那一场无忧无虑的谈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