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拉克斯微微蹙眉,很想问她此番莫名其妙的斥责究竟从何而来。
“你应当清楚,‘迭卡拉庇安’是早该死去的魔神。”他微微一顿暂时略过了这个问题,只是着重强调另外一件事情,“无论是在很久之前,还是在坎瑞亚覆灭之后。”
“是啊,是啊……”冰神冷笑一声,“黄泉之主,如今你们这样称呼她了对不对?可你留下她,究竟是想要保护她让她活下来,还是仅仅是为了你的璃月?”
摩拉克斯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黄泉冥府,第八元素,只属于你璃月的轮回往生之路……”巴纳巴斯的手指渐渐缩紧,目光也愈发冰冷:“听着多风光啊,是不是?可生者的赞颂与她无关,死后的世界不存神名……黄泉之主所有的心血甚至都是岩神摩拉克斯允许之下才能存在的,如此一来你将她自己的存在至于何地,你将一位王的立场至于何地!?”
“……”
他听明白了。
“……我以为你清楚情况,巴纳巴斯。”摩拉克斯的语气平静到了已经完全可以用冷漠来形容的程度,他抬眼看着面前对自己横眉冷对的老友,缓缓说道:“若我一开始就让所有人知晓她就是昔日的烈风之主迭卡拉庇安,无论是璃月还是对她而言都不是好事。”
“可是‘祂’已经陷入了沉睡。”巴纳巴斯冷声说道,“何况就算祂依旧清醒又能如何?迭卡拉庇安的确已经死去,可她同样也是提瓦特真实存在过的神明——同样的情况,同样的方法,坎瑞亚能做,其他人为何不行?”
摩拉克斯静静地看着她。
“因为那没有好处。”
“那你就把她交给我!”巴纳巴斯瞬间门抬高了声音:“既然你不在意她是否需要留下神名,那么我来带走她,至冬会做出和她同样的选择、我会去走她曾经走过的路,我的国家会真正意义上的接受烈风之主的存在……只要她愿意回应我,我愿与她共享神座!”
几乎是冰神话音落下的同一瞬间门,摩拉克斯倏然抬眼,睨向了神色激动的冰神。
但是那种仿佛足以令骨肉战栗的恐怖威迫快得仿佛只是冰神的错觉,下一秒他便缓缓垂下眼睫,神色平静如常,只是岩峦的神主垂眉敛目,一双石珀凤瞳眸色沉沉不怒而威,面容一如碣岩般锋利又冰冷,随着冰之女皇的态度愈发明确,他的反应也随之变得愈发冷漠。
摩拉克斯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可能。”
巴纳巴斯一挑眉,嗤笑一声:“所以呢?您老人家现在是连她的意思都不听了,直接代替迭卡拉庇安做出决定了是么?”
“黄泉之主与岩王帝君是平等共存的关系,我不插手和黄泉冥府相关的事情,她同样不会干涉璃月生境的一切,这是契约的一部分,而非我此刻的独断专行。”摩拉克斯从容回答道,“至于我反对你的理由和契约无关,单纯只是无法理解,我为何要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就让你带走我的妻子?”
冰神忍不住又是一声冷笑:“你没办法拿着契约压制我,便只能用这所谓的夫妻关系来搪塞我是吧?”
巴纳巴斯:“……”
巴纳巴斯:“……等等,什么妻子。”
“你派来调查璃月的人但凡愿意多了解一点璃月的传说,就该知道黄泉之主和岩王帝君是彼此缔结生死魂契的关系,相依相存,彼此共生,而非你口中的她只能依附我存在,”摩拉克斯几乎是瞬间门就恢复了心平气和地好耐心,慢悠悠地回答道:“璃月对黄泉乡的敬畏和依赖之心,并不亚于对岩王帝君的信仰。”
冰神盯着他,狐疑道:“可生死魂契只能说明你们两个的关系的确亲近到无可替代,和对婚姻的理解区别不大,但是相似不代表完全一样,说到底,生死魂契和夫妻又有什么必然的关系么?”
摩拉克斯:“……”
“需要我把夫人叫过来和你解释一下么?”
摩拉克斯面无表情地问道。
巴纳巴斯冷不丁道:“你刚刚不还不让我见她?”
冰神忽然短暂回复了他记忆中的模样,只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摩拉克斯觉得还是那个一意孤行不会听人说话的冰之女皇更适合现在的情况。
巴纳巴斯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璃月最为重视契约和仪式,若岩王帝君和黄泉之主早就是公认的夫妻,你又何必忽然要她来同我证明?”单单是这一年一度的七星请仙典仪就足够作为最完美的证据,若是他们真的是事实夫妻——
巴纳巴斯迅速收回多余的想象,就算真的是事实夫妻,她还是会来。
夫妻关系只能解释一部分问题不能解释全部的问题,她对迭卡拉庇安的了解的确不算多,但是哪怕只是那仅仅一面的机会,她也可以确定,那绝对不是一位会被所谓的婚约关系绑住脚步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