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琢一怔。

请医者过来……?

他在原地呆呆愣愣地坐了半天,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豁然起身、猛地推开门,大声:“松墨!松墨!!”

裴七被堂兄这突然的做派吓了一跳,在旁边轻唤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却听堂兄语速飞快地对赶过来的松墨交代,“你去乐平坊、去乐平坊!请杨娘子过来,不、是求她过来,就说……”

裴七不解地听了会儿,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高声打断了裴琢,“兄长!!”

他死死抓住了人的手,“兄长你这是做什么?!这是我裴家的事,干什么要多牵扯一个人!!若是事有万一,那就是多添了一条人命,杨娘子待你如此情深意厚,你就忍心?!”

裴琢静静地听完了堂弟这段话,脸上的表情冷静得要命,连刚才的仓促惶急都平复下去。

少顷,他轻轻问:“七郎,你想活吗?”

那一瞬间,裴七只觉着抓着对方的那只手足够千钧重。

他很想大义凛然地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居然什么都说不出口。

裴琢轻轻拂开了那只手。

他以气音低道了一句,“放心吧,玉蝉不会出事。”却也不知是对裴七,还是对自己。

裴琢转身看向松墨,这次的语气平静许多。

他抬手取下了自己随身带玉佩,缓声:“有事求人本该亲自登门才显得诚意,只是如今我兄弟二人不好随意走动,只能求杨娘子劳累走动一趟。我等在卫阳实在无他人可求,若是玉蝉还稍微念着点昔年旧情……不、是裴杨两氏的交情,求她赏光、走这一趟罢。”